四月份光合假日活動課程記錄

文本：《動物園》

（臉頰紅紅的小女孩跟父母去動物園，空空洞洞的鳥居、猴島、大象宮殿和河馬池都沒有動物，所有東西跟人物都是灰暗的，只有一隻孔雀是彩色的。父母一個不留神，小女孩就跟著孔雀走了。畫面一轉，所有的動物都在一個彩色的世界裡，變成彩色的小女孩，和動物們開心地玩耍。）◎ 閱讀與思考的重要性
我：動物在裡面好不好玩？
孩：好玩。
孩：不好玩。
孩：我覺得好玩，因為企鵝在裡面都以為那邊是真的南極，就很好玩。
我：企鵝覺得很好玩因為牠那邊是南極。
孩：因為那畫的都很像。
孩：我看過一本書，她們說在一個非洲的動物王國裡面，有一個人跑進去，然後結果被關進關人園，原本是動物園變成關人園
我：變人園。
孩：那個人在裡面就很不快樂，所以我覺得動物在裡面也不快樂。
我：人在裡面不快樂？
孩：對呀，因為被關起來，還會被其她人說快點表演。

關於閱讀搭配思考的重要性，我們在這個討論裡可以看到一些端倪。孩子的閱讀經驗會透過思考與生活經驗以及其他的閱讀經驗串連起來，得到新的聯想與理解，這是人類所掌握的重要學習方式之一。光只是閱讀大量知識而不去思考、探究它，就不會與其他經驗發生連結，也不會形成屬於個人的價值與判斷。

◎ 孩子對文本的自由解讀
孩：這是一個神奇的動物園，快樂的人就會看見很快樂的動物，不快樂的人就會看見不快樂的東西。
我：你說快樂的人會看見快樂的動物，不快樂的人會看到？
孩：不快樂的動物。
我：不快樂的動物在裡面（空洞的鳥居、猴島等等）就對了。
孩：現在我們很快樂，所以看不到。
我：為什麼她臉頰紅紅的？
孩：因為她很快樂！
我：那為什麼她在這邊只有一點點紅紅的，到這邊就變成全部紅紅的？
孩：因為她變得更快樂。
孩：因為她跑到彩色世界啊，彩色世界會幫她染上顏色。
我：那為什麼她在黑的世界就可以有一點紅紅的？
孩：因為她很快樂。
我：所以這是比很快樂還快樂（彩色世界）。

我非常喜歡這個解釋。這是一個很直覺、很「不科學」（或者說很「沒證據」）的說法，卻直指整個畫面的核心。

孩：我覺得牠們是到了非洲，沒人管的地方。
我：牠們怎麼可以直接從動物園跑到非洲？
孩：可能動物園裡有一個神祕的通道，孔雀是使者。
我：孔雀是神奇世界的神奇使者，然後帶牠們到神奇世界。
孩：嗯。
孩：我要講我要講。
我：換妳。
孩：這個動物園有一個地方是不快樂的動物園（灰暗的），一個是快樂的動物園，這個是快樂的動物園（彩色的）。
我：只有小孩才可以去嗎？
孩：所以我們看不到不快樂的東西。
我：他們（動物園裡灰暗的觀光客）看到的是不快樂的動物。
我：那妳覺得呢？
孩：這樹看起來有一點是假的。
我：你覺得這是假的世界？
孩：嗯。
我：她為什麼會跑到假的世界去？
孩（思考）：喔！夢啦，因為故事後面她不是在睡覺？她在做夢。
我：可是我覺得神奇世界也很有道理。
孩：牠（孔雀）帶快樂的人到快樂的動物園。
孩：孔雀會選擇比較快樂的人，帶她去。
我：好有道理唷。妳們的意思是說，假如有動物牠就是不快樂的，然後真正快樂的動物是不會在裡面的（灰暗的世界）。
孩：牠們不喜歡人去看牠們或把牠們關起來。
我：喔，換妳。
孩：這邊如果有不快樂的動物的話，我們就是不快樂的人。
我：我們看不快樂的動物我們就是不快樂的人，可是有些人去看動物很開心啊！
孩：不一定很快樂。
我：什麼意思？
孩：沒有像這個。
我：喔，沒有這麼快樂。她們覺得很快樂可是可以更快樂的意思嗎？
孩：嗯。
我：好有道理。

我：為什麼這個氣球飛入了這個世界（彩色世界）它還是黑白的？
孩：因為它沒表情。
孩：喔，不是啦，是為了要區別到底是誰要帶她回家。如果氣球變成彩色的，那它飛到黑白世界別人就會覺得很奇怪。
我：喔。氣球為了要帶小女孩回來所以不能變成彩色的。
孩：對呀，不然別人會一直盯著它。
孩：可是我覺得是因為她們的表情還一樣。
我：它沒有變快樂？
孩：它沒有表情。
我：所以要有表情才能夠變這樣。
孩：要心裡真的很開心。
我：不是隨便笑一笑而已，要真的很開心。它有心嗎？
孩：沒有。
我：所以它沒辦法心裡真的很開心喔？
孩：沒辦法。
我：可是樹也不行吧？
孩：樹是動物幫她的。
我：怎麼幫她？
孩：樹裡面有螞蟻啊，有螞蟻窩的那個。
我：喔，所以螞蟻變彩色，樹也變彩色。
孩：不是，因為這個是彩色世界，原本就是一個彩色種子，然後這個（氣球）是從不快樂來的，所以它沒有心。
我：樹跟它還是有一點不一樣啊，樹是有生命的，它沒有耶。
孩：對呀，它是塑膠的。
我：在這裡她就去追氣球。
孩：它故意飛慢一點，讓她抓到，帶她回來。
我：很有道理耶，妳看喔，原本帶她來彩色世界的是誰？
孩：孔雀。
孩：可是孔雀知道她不能待在這裡太久。
我：有一個人帶她來，就有一個東西帶她回去。

孩子們為這本無字的繪本建構了三種說法。第一：只有快樂的人可以看見快樂的動物，不快樂的人（或不夠快樂的人），只能看見不快樂的動物。第二：彩色的、快樂的世界，是小女孩的一場夢。第三個，更為成熟而完整的說法：彩色的、快樂的世界，是一個神奇的世界（wonderland），一開始就是彩色的孔雀使者從神奇世界來，邀請一開始就比一般人快樂的小女孩（一開始的臉頰就是紅通通的），並且引領她去到神奇世界，和快樂的動物們玩。但是孔雀是屬於wonderland的，牠沒辦法帶女孩回去。負責引領小女孩回到灰暗的世界的，是從父母手中遺落的氣球，屬於灰暗世界的氣球（作為灰暗世界的引領者，它必定要是灰暗的，一如孔雀必定要是彩色的一般）。灰暗的氣球飛越了神秘的通道，進到色彩繽紛的神奇世界天空裡。跟隨快樂的飛鳥們遨翔在天際的女孩雖然玩得開心，卻也沒有昏了頭。她把氣球牢牢抓在手中，讓氣球引領她回到父母身邊。

有一個「誰」從那裡來帶她過去，又有一個「誰」從這裡去帶她回來，多麼完整！孩子不只有想像力，還有足夠的邏輯和推理能力，讓故事趨於完整。

文本：《第一條魚》

（勞爾在爺爺的指導下釣到第一條魚，海鮮餐廳裡的饕客看見了，紛紛大聲指責勞爾兩人虐待動物，要他們把魚放回去。）



綠字是孩子的提問，黑字是孩子的回答。

我：餐廳的人有吃動物，勞爾她們也有吃動物，為什麼餐廳的人管那麼多呢？貓也會吃啊，為什麼不管貓？
孩：她們的心裡太奇怪，她們沒辦法顧到那麼多的事情。
我：什麼意思？
孩：就是她們不能一次又罵這個又罵那個。
我：你是說她們罵那個？
孩：她們就沒有想到，一直罵勞爾。
我：你是說她們罵勞爾的時候，她們沒有想到什麼？
孩：沒有想到自己也正在吃。
我：喔，是沒想到自己也正在吃是不是？
孩：嗯。
我：有道理耶。
孩：我覺得沒有道理。
我：為什麼？
孩：因為菜是她自己點的，她會講到魚或是蝦啊。
我：對耶，奇怪，怎麼會這樣？
孩：可是她自己吃的就是廚師殺魚，為什麼不罵廚師？
我：你的意思是廚師殺的？
孩：不是，她們有點菜單為什麼
我：為什麼不罵廚師對不對？
孩：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說那個…（講不出來）
我：你的意思是說她們有點菜，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自己有吃魚，然後她們怎麼不去罵廚師對不對？
孩：她們應該問廚師菜單裡為什麼要寫魚和蝦。
我：有魚她也不見得要點啊。
孩：對呀。
我：她為什麼要點？而且她為什麼點魚還要罵別人？
孩：她不罵貓是因為管不了貓，而且她沒想到自己在吃也不能去罵勞爾啊。
我：有道理耶。
孩：人一定會吃魚啊，就算你不吃偶爾也會吃一次阿。
我：就是人偶爾也會吃肉。
孩：對呀。
孩：她怎麼知道萊爾是常常吃還是偶爾吃？
我：她們在罵勞爾是因為勞爾吃魚還是殺魚？
孩：殺魚。
我：會不會她們是在罵她你怎麼可以殺魚，不是在罵她吃魚？
孩：在罵她你怎麼可以釣魚。
孩：她應該罵廚師。
我：為什麼是罵廚師？
孩：因為她們點菜廚師殺魚來做菜。
我：為什麼不罵廚師？
孩：為什麼不罵其她的釣客？
我：那邊也沒有其她的釣客。
孩：可能在她們來之前就有人去那邊釣了，為什麼不罵？
我：為什麼她們不罵釣魚給她們吃的人？
孩：我覺得她無緣無故就罵人。
我：如果你們看到別人在虐待動物你們會不會生氣？
孩：會啊，可是她自己在做啊。
我：沒有阿，她只有在吃，又沒有在釣。
孩：那也算虐待動物。
我：吃算喔？那我們吃肉都是在虐待動物喔？
孩：要是嚴格是這樣算。
我：這樣好嚴格喔，她們可能覺得吃肉不算，可是釣魚算。
孩：可是很奇怪，她們為什麼自己吃就不算，釣就算？
我：這樣好像也有道裡。
孩：你不釣怎麼吃？
我：那她們為什麼不管貓吃不吃肉？
孩：因為她們管不了啊。
我：可以強迫貓不要吃啊。
孩：牠們聽不懂人話。
我：把牠關起來。
孩：可是牠就是吃魚為生。
我：你是說貓就是吃魚是不是？
孩：不一定啊，牠吃貓飼料。
我：貓飼料也是魚做的阿。
孩：貓就是要吃魚啊，我家之前養的貓長大也一直撈魚吃啊。
我：所以一定要吃魚？
孩：可是我覺得很奇怪，貓天天吃魚，那有些人天天吃魚為什麼還要講勞爾？
我：我在猜她們是不是不覺得自己有在殺動物啊？而且真的不是她們殺的，是廚師殺的。
孩：對呀。
我：搞不好到廚師那邊都已經死掉了，會不會這樣？我在想說是不是跟你們說的一樣，她在吃動物的時候沒想到吃動物也是在殺動物的一種，會不會這樣？
孩：可是我覺得不會有這麼大意的人。
我：可是平常我在吃肉的時候我也不覺得我在殺動物啊，你們會覺得嗎？
孩：會啊。
我：你在吃的時候會覺得在殺動物喔，我不會耶。
孩：好吃的話就不會。
我：難吃的話就覺得在殺動物喔？不會吧，難吃的時候就覺得好難吃喔！不是嗎？
孩：那種想法的話就只能吃素。
我：你是說要不然就不要管別人釣魚，不然就吃素，因為吃東西跟釣魚是一樣的意思，這樣子嗎？
孩：嗯。

我：那為什麼勞爾會傷心？
孩：因為一直被唸啊。
我：剛剛她有另一種說法，因為勞爾殺了那條魚。你們覺得有沒有可能？
孩：有。
我：可是為什麼吃魚的時候不會傷心，殺魚的時候會傷心？你們殺過魚嗎？
孩：因為看到血腥畫面。
孩：我沒殺過魚。
我：如果你殺東西你會覺得難過嗎？
孩：不會。除非一直被唸才會覺得難過。
我：是唷，那現在叫你去殺一隻狗你會去殺嗎？
孩：不會啊，我不會殺，我沒殺過。
我：你殺過什麼東西？我殺過最多的就是蚊子。
孩：喔，對齁，我殺過蚊子。
孩：可是我們在殺蚊子就不會覺得我們在虐待動物。
我：對呀，好奇怪？
孩：因為蚊子叮我們吧！
我：可是狗咬我就會殺牠嗎？
孩：因為蚊子很可惡。
我：狗咬我也很可惡啊。這個問題超難的，誰可以回答？
孩：牠們會吸我們的血。
我：牠有欺負我們所以我們欺負牠就比較不會覺得，是不是？
孩：嗯。
孩：而且牠每天晚上都在我們旁邊嗡嗡嗡。
我：很煩齁。
孩：對呀，煩到沒辦法想這麼多。
我：可是我們在殺魚的時候也不覺得我們在虐待動物啊，你會覺得勞爾在虐待動物嗎？
孩：不會。
我：魚也沒有吸我們的血，魚也沒有很煩啊。
孩：因為我們已經看過太多人吃魚殺魚，所以我們漸漸的就覺得沒關係。
我：喔，是這樣子喔。
孩：我們已經習慣了。
我：好有道理喔，我前幾天看到一個影片在殺鯊魚的，我就覺得牠在虐待動物，以前看過殺猴子的也覺得她在虐待動物。
孩：殺猴子不常被人看到。
孩：因為常常看到所以就不知道到底是錯的還是對的。
孩：太多人錯了。
我：這好恐怖喔！
孩：因為沒有人說那是錯的還是對的。
我：這個好恐怖喔，只要一件事情常常都有人做，或者是我們常常做，我們就會分辨不出來她是對的還是錯的耶。
孩：那偷東西也很多啊，可是沒有人
我：是不是不夠多？
孩：沒有阿，每天都發生耶！比殺魚事件還多。
孩：因為很久很久以前就說偷東西是不好的。
我：偷東西會比殺魚還多嗎？殺魚好像會比偷東西還多吧？
孩：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殺鯊魚要做什麼？
我：鯊魚的魚翅可以吃，很恐怖喔，鯊魚的魚翅被割下來牠就不會游泳了。魚翅其實是沒有味道的，你知道嗎？
孩：那為什麼要殺？
我：中國人很久以前就說要吃魚翅。「習以為常」的成語你們聽過嗎？
孩：就是很多人去做，慢慢你就會覺得這是很常發生的事，就會沒什麼感覺。
孩：理所當然。
我：綜合你們剛才講的結論，殺魚我們不知道是對還是錯，是一種習慣，那到底殺魚是對還是錯？
孩：錯。
我：那以後都不能吃魚囉？可是我想吃魚。
孩：除了吃素以外。
我：那以後大家都要吃素，不然就是做錯的事情耶。因為你們說殺魚跟吃魚是一樣的嘛。
孩：只是為什麼吃青菜就不算？它不是也會長，那拔起來不是也是死掉？
我：對呀，青菜也會死掉。青菜怎麼辦？
孩：那是因為青菜有種子可以繼續繁衍。
我：這樣對嗎？
孩：魚如果只殺小魚就會越來越少魚。
我：所以不可以吃小魚要吃大魚是這樣嗎？
孩：有些人看得比較遠，就會把比較小的小魚先放了，比較大的大魚再拿去賣，可是有些人就會抓到就好。
我：先賣再說。
孩：我覺得不好，你看你夾一口小魚不是五六隻，牠長大了你夾大魚只有一點點部分而已啊。
我：剛剛那個青菜我覺得不是這樣子耶，有些青菜不是就要吃它小時候嗎？像豆芽菜啊，它就還沒結果子。還有一個問題我不懂，如果生完小孩就可以吃牠，那要生完多少小孩才可以吃？
孩：什麼？
我：妳不是說青菜有種子就可以把青菜吃掉，那不就是青菜生完小孩就可以吃青菜？
孩：可是豆芽菜要等它那個
我：豆芽菜等它生完小孩就不能吃了，馬鈴薯也不行，馬鈴薯就是小孩，很多東西我們都是吃種子，像水果就是種子，怎麼辦？
孩：要是都是這種想法就很奇怪。
我：人什麼都不能吃了，只能吃泥巴，吃石頭。那怎麼辦？
孩：那光吃白飯。
我：白飯也是種子。怎麼辦？
孩：有一些白米拿回去種，有一些給我們吃。
我：有一些種有一些吃。
孩：嗯。
我：那被吃的不就很倒楣？
孩：吃泥巴。
我：所以還是有些要吃對不對？那要怎麼分？
孩：植物跟動物。
我：植物能吃，動物不能吃？
孩：植物可以做成素肉，還是有肉的味道。
我：可是我想吃肉，植物跟動物都是生命啊，植物都可以吃了，動物為什麼不能吃？
孩：不要殺太多。
孩：不要每天都一直吃一直吃。
我：吃少一點會餓啊。
孩：不是天天三餐一定要吃肉，像一個禮拜吃兩次。
我：肉跟菜又沒有差，菜也是生命啊，為什麼菜不用吃少一點？
孩：菜一定要吃啊。不然大便就大不出來。
孩：就跟貓咪可能需要魚啊。
我：貓天生就會吃魚，人天生也會吃肉啊，為什麼要控制自己不能吃肉？
孩：又沒有說一定不能吃。
我：所以可以吃只是不要吃太多。
孩：嗯。

這裡我們走得非常深遠唷，譬如：「吃跟虐待有什麼不一樣？」「植物也有生命，為什麼就只是不吃動物？」「人天生就吃肉啊，為什麼要勉強自己不吃？」這些問題，每一個都是費解的謎。

我：釣魚有分很多種，有去釣魚場釣的那種，那種釣魚就不是為了吃是為了好玩。
孩：釣完就放回去。
孩：夜市那種小小撈魚那種的喔？
我：那種撈魚可以嗎？
孩：那樣也算虐待動物，因為你一直捉弄牠，你一直被捉弄你也是不喜歡。
孩：可是不一定是捉弄啊，如果把牠撈起來又把牠放回去，沒有玩牠呢？
孩：那還是算吧。
我：對呀，如果把牠撈起來又把牠放回去算是捉弄嗎？
孩：而且我很輕的撈牠耶。我還會把牠放回去。
孩：很多那種夜市的小朋友，四五歲那種，就是隨便亂玩一玩，有些…
孩：那是那些阿，不是全部。
孩：我沒有說全部啊，我覺得最好的方式，如果你一定要玩魚的話，你買一些假魚來給她們玩比較好。
我：喔，你要玩就玩假的，幹嘛玩真的，你們覺得呢？
孩：因為有些人想體驗釣魚的感覺。
我：想體驗釣魚的感覺就可以釣魚嗎？這樣子是對的，還是因為看習慣所以覺得是對的？
孩：看習慣是對的。
我：那它到底對還錯？不管習慣的話。
孩：嚴格的話就是錯，只是有很多小朋友都覺得對。
我：你覺得想清楚就是不對？
孩：像我以前就覺得對呀！
我：那你什麼時候開始覺得不對？
孩：一年級的時候，因為那樣一直弄一直弄，我就覺得那個動物．．．，有些還會被弄到地板上，或被捏死。
我：早上我們說動物園，那些動物很不快樂，那樣算是虐待動物嗎？
孩：管理員應該把牠們放出來。
我：獅子放出來誰還敢去參觀動物園！？
孩：很為難耶！

這些問題的正確答案是什麼呢？答案就是孩子說的：「很為難耶！」在人類的欲求與對其他生命的關懷之間，從來沒有一條明確的線可以清楚地切割這邊與那邊。那些簡單劃分的規則，都不是成熟而經過熟慮的教條。如果有所謂正確的價值觀，只能用反覆的探究來建立。

孩子們看得清楚：「吃跟玩弄，對其他生命來說都是侵犯。」小孩支解一隻蝴蝶跟大人釣魚「休閒」本質上並沒有不同。「我們沒有指正，往往不是因為它是對的，而是因為習以為常了。」

活動照片：http://picasaweb.google.com.tw/edu.genelu/NqIKK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