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夏,陪孩子寫作工作坊 (2)

上週我們約有七位左右的成員參加,這週卻衰退成三人。輾轉聽芷芳說,有家長反應我提出太多批判,而沒有給出建議;也有家長反應,認為我說的不這麼有道理。

有的時候,夜深人靜輾轉難寐時,我會記起那些未曾寄出的情書,或是未曾說出的喜歡情愫。
「當初要是說了會如何呢?」

也許不會被接受吧?

但我終究不會知道了。

溝通就是這樣,想說的話沒有被對方聽見,就錯過了影響自己或影響對方的可能性。

上週忘了先提:「請大家別帶著疑問回家,給我一個機會解釋。」這週就記得了,要先說這個邀請。

除此之外,考量文躍的回饋,我也做了些進行方式的調整,減少翻閱講義的成分,增加更多討論及舉例。


這次我提出的第一個問題,是「如何讓孩子寫得更好?」
面對這個問題,我們開始試著往自身內部去尋找答案。成員提出了一些方法和條件,讓我們有了一些構想。不過,更精彩的是,我們開始對這些構想展開更深刻、更後設的提問。

譬如「真的有所謂『寫得好』嗎?」有一位成員說自己看不太懂村上春樹,「也不能說村上春樹寫得不好,只是我看不懂。」讓其它也看不懂的成員開心地贊同。

的確如此,我們覺得好的作品,未必隔壁老王也覺得好;老王喜歡的那些書,我們也未必看得上眼。

「如果沒有所謂的『好』,」這位成員繼續推論:「那我們是不是將問題改成『如何讓孩子寫得快樂?』」

這提問深刻了我們的討論。
「寫得好」到底有沒有客觀的基準?還是無論怎麼寫都是「好」的,這世上沒有所謂的爛詩、爛小說或爛文章?

在討論開始之前,我邀請成員們閱讀最近我文字創作課裡孩子們的作品,請成員試著「改一改」。

說是「改一改」,有的成員就「感覺怪怪的」。這份「感到奇怪」的心情,就是這個邀請的目的。

當我們要「改」孩子的作品時,心裡得要預設一個「寫得好」的標準。在寫作上,「好」的標準是什麼?在陪孩子寫作的過程裡,當孩子興高彩烈(或不甘不願)地拿作品來給我們看,我們該如何回應?

當孩子的作品符合或不符合我們「寫得好」的價值時,我們該評價嗎?
真的有一種「寫得好」的標準嗎?

這就是我們在這次聚會裡,嘗試要更瞭解的概念。而我們在後續的討論裡,將這個問題更清楚地攤開在桌上,試著面對。

面對我們的難題,有成員提出一些其它創作領域的例子,像是畫或唱歌。畫我們或許還難很說好或不好,但歌唱得好不好,似乎有一種還蠻可以辨認的標準。

成員提出進一步的反省:「究竟是這世上沒有一個標準,還是我們不敢去說,我們懷抱著一種標準?」

追問自己之後,成員也接著提出一個對自我的覺察,大致的意思是:「我感到一種擔憂,擔憂要是提出一個價值的判斷,可能會因此顯露出我的自大,或者淺薄。我怎麼有自信能夠提出一個判斷,而不被某一個更高明的人所棄嫌呢?」

也許真是因為上面提到的那個擔憂,也許是因為其它的什麼,所以我們才試著躲開「有沒有『好』」這件事。但經過這次的討論,我們目前確認了我們實在地懷抱著一種「好」,雖然這種「好」我們難以清楚言說,但它比之前更清晰地被我們所認識。

「孩子寫得快樂就夠了嗎?」這麼質問自己,我們誠實地回答,這還不夠。
正是因為我們認為「寫得快樂」還不夠,所以我們在星期六的下午聚在這裡,試著對「如何讓孩子又快樂又寫得更好」,有更踏實的認識。

於是,我開始介紹我想提供的「讓孩子寫得更好」的方式。

其實跟成員們提出的幾種方法很接近,我就我的意見補充了一些,也對歧異的部分做了一些說明。簡單來說,可以歸納為「閱讀」和「被閱讀」兩個方向,兩個方向又可以整合成一個「團體共讀」的模式。我們翻看書上的具體例子,試著更瞭解我建議的態度與作法。

詳細的,講義裡都有寫,就不在這裡多說了。否則我就要把整個章節貼上來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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