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孩子「玩」火

你曾經偷偷玩火嗎？我有過唷。

今天我問孩子們：「你們曾經偷偷玩火嗎？」孩子們一開始大搖其頭，直到我坦白說過我曾經玩過火，才有孩子小聲保守地透露一點點模糊的訊息。

「你喜歡玩火嗎？」每一個孩子都卯足了勁拼命地否認。

耶和華神吩咐他說，園中各樣樹上的果子，你可以隨意吃。只是分別善惡樹上的果子，你不可吃，因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 〈創世紀〉 2:16-17

結果他們還是吃啦。

很多時候，禁止一件事情，會讓那件事情變得神秘，讓人忍不住想要一窺究竟。而且，那件事情既然是被禁止的，就不能在檯面上做，做了還不能被發現。像是「火」，這件事情真是危險的，禁止反倒增添了它的危險性。

今天我們就是要透過熟悉「火」的性質，試著將它的危險性降低。首先，我們討論「為什麼大人不讓我們玩火呢？」

孩子說：

1. 會死掉，除非你有技巧
2. 會燙到，除非你有技巧
3. 電視上有小孩玩火，把房子燒掉
4. 因為我被燙到過
5. 我家附近曾經因為使用電器不小心而失火過
6. 小孩玩火才算玩火，大人玩火不算玩火
7. 看有沒有做有意義的事，譬如煮食物、取暖、燒金紙、燒垃圾、燒屍體、把討厭的信燒掉、照明、生日蛋糕上的蠟燭要許願、神桌上的蠟燭、發電、練習怎麼安全地使用火

這個年紀的孩子，在正常的狀況下，思緒不會集中在同一個問題上，所以我們得到許多分散的想法。在這些看似分散的想法裡，大致是由「經驗」和「告誡」所組合起來的、關於玩火的綜合印象。

其中特別值得注意的是[6]。一開始大多數的孩子都認為[6]是正確的，這很明顯是「禁止」的一種形式。然而就像上帝的告誡沒辦法阻止亞當和夏娃，[6]這樣的告誡也恐怕沒辦法阻止孩子去玩火。證據是當[7]被提出來時，就像是「邪惡的蛇」告訴了夏娃一個關鍵的「秘密」，所有的孩子都拋棄了[6]去擁抱[7]，「禁止」就這樣失去了效力，接著，「火」的神秘誘惑，也許會讓孩子想出一百個「有意義」的理由或藉口，讓他們偷偷開始計畫並實踐他們的求知行動。

與其如此，不如直接揭開火的神秘，讓孩子們多多熟悉火的特性與危險，讓他們由此生長出對火的認識與敬畏。

所以囉，我們去找一個適當的地方，練習怎麼安全地使用火。


也許是連日多雨，久未外出的孩子們一個個都十分興奮。若是在平日遇見這個小水窪，某些孩子或許會抱怨連連，但今天每個孩子都像遇見老朋友那樣親近它。有幾位孩子，在我來不及出聲之前，就迫不及待地大踏步走進去，笑容燦爛地弄濕了整雙鞋。

只是辛苦了媽媽，不過也許可以叫孩子自己洗鞋吧。畢竟不讓他們承受一下這個苦果，他們也只知道享受把鞋子弄濕的樂趣。


我隨便堆了個簡單的樣子，裝模作樣地讓火燒了一會兒。這個階段，我只是想讓孩子們知道「火是燒得起來的」，以免他們等會試了老半天燒不起來，開始亂七八糟地牽拖。


接著，孩子們就開始尋找自己覺得燒得起來的東西，堆在一起，好了以後找我去點火。
要不要猜猜看孩子們會找哪些東西來燒？


這一堆裡面的東西還算對勁，有引火的乾草，也有比較耐燒的竹片，但數量不太夠，沒兩下就燒完了。這位孩子說，他以前有升過火。


花生殼其實還不錯，只是這是剛吃完的濕花生殼......，所以當然是燒不起來啦。


這一堆以綠色草葉和石頭為主，完全沒有燃燒的希望。

發現升火不是一件易事之後，後續的說明跟教學就變得容易許多。


為了檢驗濕的花生殼和綠色葉子是不是好的燃燒材料，我們升了一堆火，將各種東西放進去燒燒看，瞭解它們的表現與特性。

有孩子下了個結論：「新鮮的東西不好燒！」


接著，我稍微解釋了一下堆灶和架柴薪的方法。這組孩子雖然只有兩個人，但堆出了一個非常紮實漂亮的灶。


這組孩子有五個人，人力多意見也多，堆出一個很大的灶，卻鬆垮垮的。

兩組都稍微有燒起來，但是附近沒有太多適合燃燒的木材補充，一下子就燒完了。

回程，孩子們一直要求我「下次還要再來。」我問孩子們：「火好玩嗎？」七位孩子裡，有兩位坦率地說：「好玩。」兩位說：「還好。」最強烈要求我還要再來的幾位孩子，反倒說：「不好玩。」

我順著他們的話，說：「既然大多數人都說不好玩，那我們下次就不來了。」
他們大叫出來：「不要啦！我還要玩！」
「可是，你們不是說不好玩嗎？」
孩子們沒什麼話說，沈默了下來。
「所以你們覺得好玩嗎？」
這下所有的孩子都說出了真心話。

這就是我擔心的。孩子們辨識外在的規範，在大人面前，回答他們覺得大人要的答案、做他們覺得大人要他們做的事。然而，當大人不在的時候呢？他們會怎麼說、怎麼做？

解散之前，我跟孩子們預告下一次我們將要進行的事。

「你們現在已經知道，在自然界裡，要把火升起來，其實是不容易的事。但是，你們家裡的東西可是很容易燒起來的。人類製造的東西大多都燒得起來，像是紙、毛巾、衣服、窗簾、地毯，還有其他各種東西，大多都是很容易燒起來的。如果你在家玩火，那你非常有可能會把你家燒掉。」

如果要讓孩子們不在我們看不見的時候玩火，最好的方法，就是跟他一起玩。我會在下次天氣好的時候，準備一些人造的素材帶去河邊，跟孩子們一起瞭解這些人造物品遇到火時會有多麼危險。

不過，如果各位願意在家裡跟孩子們一起做這些實驗，我想這會是非常好的親子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