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學班(盤古&女媧)

文字 / 士哲

今天,是一堂神話課。



為什麼要上神話課呢?上的又是什麼神話呢?之所以要上神話,是想讓孩子想想這兩個問題:世界是怎麼來的?我們,人,又是怎麼來的?科學有科學的解釋,神話也有神話的解釋。雖然,如果要比誰比較「真」的話,科學當然是佔上風,但是,撇開這個不看,科學和神話的解釋,都體現了每個時代,每個民族的「個性」。關於哪個是真的,現在或許還不是時候討論,但,關於各種回答的可能性,以及動腦想想這個問題,那倒正是時候。

除此之外,我們希望神話能當作孩子們創做的素材,這堂課我們會創作手工藝品,如果孩子對於要創作什麼沒有想法,或者,他一開始就特別喜歡神話,這些故事就會是很好的材料。



孩子自己的腦袋裡,就已經裝了很多神話。上面這個,是「神奇猴子」的故事。一個孩子先說:有一些猴子,牠們有神奇的力量,不知道怎麼變的,就變成人了!另一個孩子開始加油添醋:那是因為有一種細菌,那個細菌是從火山裡面跑出來的,有一種猴子感染這種細菌,死掉了以後,這種細菌從猴子的骨頭裡(他很堅持一定是從骨頭)傳出去,其他的猴子感染以後,就有神奇的力量,可以變成人了!猴子跟人之間的關係,當然是「神奇」,要不然,達爾文的理論在剛推出來的時候不會被那麼多人笑說太荒謬。但是,我們,包括孩子,都不會對神奇這兩個字滿意。科學,不就是為了理解神奇?

我們講了盤古開天,和女媧造人的故事。每講一段,孩子畫一格畫,一共畫四格。很奇怪,一樣的神話,有的盤古就是男的,有的就是女的。有人提出糾正:「我在書上看到的是女的!」不過,盤古是男是女,除了他媽媽,又有誰知道,不巧的是,他又剛好沒有媽媽,那這個問題,就只好無解了。



我們開始今天的創作,小孩帶著剛剛的畫,到附近的公園裡,開始用自然的材料,製造一張黏貼畫。他可以選剛剛畫的其中一格來當作範本,也可以只挑一個自己喜歡的部分。



風很大,最後,我們狼狽地逃回室內,但作品,大致已經完成了。很美,就像這些遙遠的傳說一樣美。


女媧

下次我們會繼續完成這些創作。以後,還會有更多的神話,聽完這些神話之後,小孩大概不會更清楚,而會更困惑:我們到底是誰?我們來這裡做什麼?但對這些事情感到困惑,就正是人和東西,或其他動物,最不同的地方。答案大概沒法一下子得到,只得邊想,邊走。


盤古垂死化身萬物

留言

  1. 文章一開始說,理解神話可以想這兩個問題:
    世界是怎麼來的?我們,人,又是怎麼來的?

    我覺得可以用以下的方式換句話說:
    這裡有兩篇神話,他們是這樣覺得人和世界是這麼來的。

    使用同樣的句型,我可以同樣這樣說:
    這裡有兩篇科學報導,他們是這樣覺得人和世界是這麼來的。

    在這個問題裡,所謂的「世界怎麼來」的「世界」,
    至少就有兩個面向:物質和描述,
    「物質的世界」面向怎麼來的?我們可以將之畫個大問號,
    接著,我們可以開始我們的「描述的世界」:神話描述或科學描述。
    在此,我總提醒自己謹記:科學是一種對世界的描述方式,尤其是對某些主題。
    這樣的提醒,可以避免自己將神話當成過於次要的地位,
    以及,試著將神話的某些部份提升到重要的地位,
    例如,要談「如果要比神話和科學的解釋誰比較真」的時候。

    在最一開始這裡的問題是「世界是怎麼來的、人是怎麼來的」?
    如果把問題換成「鬼是怎麼來的」?
    好像就比較可以平衡神話和科學的討論地位?
    原因很可能就是「鬼」的「物質性」真的是一個「大問號」,
    而關於「世界、人」的「物質性」我們通常不會認為它們是大問號,
    而且還蠻堅信絕對不會是大問號,不就是像你我所說的這樣那樣嗎?
    當世界像「你我所說的」之時刻,物質性就偷偷沾染了「描述性」。
    說「偷偷」是因為你我都把這件事忘記了。

    這個我們所說的「世界」、我們所說的「人」,
    絕大部份都是「描述性」的,我們都把這件事忘記了,
    而且忘得很徹底。
    而神話,或者問「這裡有篇神話或科報,他們認為人和世界是這麼來的」,
    「他們為什麼會這樣認為?那我們什麼時候也是這樣認為的?」
    或許,這樣問,可以提醒我們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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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比起物質,我比較喜歡對象這個詞,因為世界未必只是物理世界。
    但我不明白,如果一個描述不指向某些對象或事態,那它何以會是真的。我的意思是,如果要比誰比較真,科學穩贏的。
    神話能跟科學平起平坐的地方在於,它表達了文化面的某種精神。雖然神話比較不合理,比較假,但從這個層面來說,它就一點也都不比科學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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