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一件值得穿的衣服


這一次和孩子去平溪,幾位女孩問我:「你為什麼要留長髮?我第一次看見你,覺得你很娘耶!」

第一次留長髮的時候,我已經是個教育工作者。那時大概也是我第一次聽說玫瑰少年葉永誌的故事。

我其實不太記得,是先留長髮,還是先聽說玫瑰少年的故事。玫瑰少年的故事,讓我對性別的議題變得更為敏感而積極,而一頭長髮,為我開啟了許多次談論性別議題的機會。所以,雖然結婚時曾經為了討好長輩而剪掉,婚後還是心心念念地又留了起來。男人對女人、大人對小孩、異性戀對同性戀,歧視無所不在。從兒童權利開始,從這個社會裡小孩自身的處境出發,我提到女權的發展也不過幾十年,幾十年前奧運還認為女人不適合運動呢。

雖然這些語言對鮮少討論這些議題的小孩來說太過模糊,可是,當我說到我認識一些同性戀者時,她們彷彿終於相信,這世上有人那般活著,或者說,有那樣的人活在世上。

同性戀者不再是謠傳、不再是那些怪異、神秘的對象,因為從我的口中說出來,同性戀者成為一個朋友的朋友,一個實在的對象,進入她們的生活,彷彿一不經意就能夠遇見。

有位孩子說:「也許我也認識一些同性戀者,只是他們不敢說出來。」

歧視無所不在,不義也無所不在。所以除了長髮,我身上還有許多「配備」。

我的背包後面綁著「土地正義」的黃布條,前面別著「台北好好拆」的徽章,T-shirt我帶了三件,分別是「蘇案」、「家不賣也不拆」以及「華隆罷工」。

有些孩子發現了,會問:「那是什麼意思?」
我會回答:「你想要聽這個故事嗎?」

有的時候,孩子會很有興趣地聽完,頻頻追問。
有的時候,孩子聽到一半興趣缺缺,話題就無疾而終。

有的時候,孩子會說:「我媽媽說這都是馬英九的錯。」
我會說:「選一個較好的總統,當然比選差的有用,但我們終究要靠自己。」

亂七八糟地說了這麼多,我只是想跟各位大人和小孩說,這個社會的進步與改變終究要靠每一個我們的行動來累積。

認真上班、認真上學、認真吃飯、認真玩耍,這些當然都是很重要的事。但你也可以在做這些事的同時,穿上一件值得穿的衣服、別上一只值得別的徽章、繫上一條值得繫的布條。

有的時候,它會為你帶來改變未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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