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紀事] 寫作課 03

文字 / 駿逸

上禮拜上台北找安邑玩耍，安邑對我設計寫作課的方向提出了一個很重要的質問：「有的時候，寫作只是為了樂趣。」

真是如此。

作為一個認真的教育者，有時會落入太過於在意教育的「成效」的漩渦，過份計較於「目標」與「意義」，忘記了樂趣有時候就是生活的意義。於是今天的實驗課程，我們就專注於文字能帶給我們的樂趣上了。安邑提供了一個小遊戲：「誰、在哪裡、幹什麼」，這遊戲很多人都玩過，於是我們把他當作一個前導。在這個遊戲之中，我們產生了很多有意思的句子，譬如「在地上褲子溜冰」或是「飛來飛去一顆眼睛在天上」。

第二階段，我為孩子們讀了兩首詩，一首是李商隱的〈天涯〉，一首是顧城的〈你在等海水嗎？〉，讀完詩之後，我逐字解釋每個字詞的意思，也跟孩子們解釋我對詩的理解，而這兩首詩就是孩子們的「新玩具」，他們可以將這首詩的每個字詞重新分解再組合，去得到新的句子，可以是荒誕的，也可以是具體的，全憑感覺。為了增加字的選擇，我還另外加入兩首兒歌。

孩子拼貼出這樣的句子：「你在海水你知道 / 春日的不是這消息」、「身穿海水日又斜」、「蝴蝶在等海水這消息」

在孩子拼貼的過程中，我會不著痕跡地說一些我的看法，譬如「身穿海水日又斜」唸起來很有一種節奏感，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嘗試去更動孩子的想法。

亞亞這週壓根忘記了每日一篇的寫作約定，這真是一喜一憂，喜的是他不覺得這件事情有強制力，憂的是他還是把這件事情當作負擔。我跳過追究責任這件事情，專注於他背後的核心困難，他說：「要寫字我就不喜歡。」而今天我們實現了一種完全不用寫字的寫作法，他十分喜歡，但我想跟他約定每週兩篇的練習時，他仍舊不願意；這表示他的核心困難並不是在寫字上，而是全面地抵制所有的外在要求。我仍然堅定要跟他約定每週兩篇，並且請媽媽協助提醒他，不過我們都留有後路，若是他真的不願意寫，我們也不會用強制的方法催促他。

上週我們發現亞亞與平平在口語表達與寫作上各自的優勢：平平在文字的敘述能力上已經很有結構，可以把一件事情說得挺完整；而亞亞在這方面就看不出來（因為他總是只有一兩句話）。在今天的進行過程中，我們看見亞亞玩得不亦樂乎，完全將結構丟得一乾二淨（也可能根本就不曾在乎過），而平平則被他熟練的框架困住，拼貼起來顯得綁手綁腳顧慮太多。所以說優點就是缺點，端看我們是否能夠欣賞了。

拼貼文字的遊戲非常有意思，不但操作便利、有趣而且很可以增加孩子的信心，我建議有空的時候可以闔家同樂，只要準備一些廣告紙或是報紙，以及幾張白紙就可以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