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1.6 週五自學社會課 / 教育者試教,博霖,性行為的各種社會意涵

成團時間:102.7~
成員:6人,小三至小六,成員皆為自學生
教育者:駿逸

這學期因緣際會之下,有些年輕人想要我給出一些機會,讓他們嘗試自己的教學。但沒有道理隨便把孩子交給他們嘗試,既然他們想要嘗試教學,那也要嘗試「被教」才行。誰教他們?自然就是孩子了。

我身邊能夠擔任「教學者的教學者」的孩子,也就是這個自學團體了。因為擔心我拿錢不做事(因為整件事聽起來我都沒事幹),我花了些功夫才讓他們接受我的邀請,接著,再跟孩子們一起思考要怎麼擔任一個「教學者的教學者」,參考網路上找到的「教師評鑑表格」修訂了一份我們自己的「教育者評鑑表」。


今天是我們第一次的教育者試教,孩子們躍躍欲試的,整體來說算是很不錯。打頭陣的是博霖,他準備的教案是「性行為的各種社會意涵」,教案的設計如下:1. 髒話裡有大量的性,你發現了嗎?
2. 我們(特別是小孩)只對人類的性感到噁心,你發現了嗎?
3. 那真的是噁心嗎?還是其他感覺?像是難堪、害羞、不好意思?
4. 人類的性與其他生物的性有何不同?
5. 性在社會上的幾個爭議(刑法227、性工作、性義工)

我把孩子們講話的一些片段側記下來,放在這裡,挺有趣的。

在第一階段,博霖請孩子們說說自己認識的髒話,孩子們如同側記那般不能/不願意直接表達,室內浮現出一種曖昧的氣氛,大家輪番不斷地「吃吃笑」、「呵呵笑」。這就是博霖打算要拉進孩子們眼界的第一件事。

博霖認為,這種曖昧的氣氛來自於我們社會對性的曖昧態度,這種態度就是孩子們對性的第一次接觸。今天用觀察員身份在旁觀察的清大學生問我:「在這個年紀跟孩子談適合嗎?有的孩子對性的認識是不是太少了?為什麼不等到孩子們知道更多再來談呢?」

我的回答是:「如果我們提供的是正確的知識跟態度,為什麼我們要節制或延後,反而讓那些不清不楚的、曖昧的、不正確的知識先跟孩子接觸呢?為什麼我們不搶先呢?為什麼我們不在孩子們開始『唉噁』或『吃吃笑』之前,就示範一種『光明正大』的談性的態度給孩子看呢?」

順著博霖的思路,接著博霖讓孩子們看一對男女裸裎相擁的照片,孩子們先是發出「唉噁」的聲音,接著而來的是各種檯面下的「吃吃笑」。博霖和孩子們討論出幾個這張照片之所以讓孩子們覺得「噁心」的可能原因:裸體、親吻、抱在一起。

但這三個原因當然不是癥結。博霖很快地拿出一張嬰兒的照片,以及一張母親正在哺乳的照片,讓孩子們重新判定這些原因,並且也重新釐清「噁心」的感覺。

「有沒有可能是別的感覺,而不是噁心呢?」博霖邀請孩子想想看。

重新思考我們面對「性」的感覺,吃吃笑跟噁心的感覺漸漸離開,取而代之的是乾淨清澈的好奇心。



「人類的性跟其他生物的性有什麼不同呢?」博霖拿出一張又一張照片,孩子們發現,我們只對人類的性有反應,我們對昆蟲的「性」完全沒感覺,至於魚或者植物,我們甚至根本不會想到「性」。

博霖跟孩子們把性的各種說法寫出來,有做愛、交配、生殖,以及台語的「相幹」。這些詞語有些不會用在其他生物上,有些則不太會用來指稱人類的性行為。這表示,人的性行為有別於其他生物,是被我們另眼看待的。

博霖跟孩子們整理出「生殖、交配」與「做愛」之間的差別。他們認為,(生物)生殖與交配的原因及目的,可能是繁殖、繼承事業以及(生理上的)慾望;而(人類)做愛的原因及目的除了以上三者之外,還有心理上的慾望、好玩、證明(自身的)魅力、家庭和諧、為了工作。

正是因為人類的性有這麼多複雜的意義,「性」的議題在社會上才會有這麼多複雜的爭議。博霖在這節課提出來的三個議題,是「兒少性自主」、「性工作」及「性義工」。

由於時間的關係,博霖並不打算(也不可能)把這些議題都清楚地講完,但他分別簡略說明了這些議題的癥結。像是與「兒少性自主」密切相關的「刑法227條」,一方面為兒少設下了保護,讓意圖惡意侵犯兒少身體的成人望而生怯;但另一方面,這條法也授權兒少的監護人可以不顧自家青少年的意願,對自家兒女的情人提告,讓情投意合的少年少女們在法庭內沈默相對,甚至就此形同陌路。

而性工作與性義工的議題,博霖只簡短地帶過,之後有機會我們再詳細談它。

結束這堂課之後,孩子們認真填寫上週我們設計出來的「教育者評鑑表」,再交給博霖。在最後,我邀請孩子們除了量化的評鑑表之外,也可以試著給出明確的建議。然後我示範了幾個比較明確的建議。

總之呢,我相信這樣經驗可以協助小孩更進一步發展學習的策略與技巧,但在實作上恐怕還要進行修正。我還得繼續想想怎麼做比較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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