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冬日,彰化自助旅行紀錄,駿逸組 (Day 2)

活動名稱:彰化自助旅行
日期:2014.1.21 ~ 2014.1.25
成員:2位教育者(駿逸、昱伶),七位孩子
地點:鹿港

Day 2 / 鹿港 → 教案(水神) → 二水 → 鹿港

早餐

早上起床,孩子們領了今日的兩百元旅費,我們出門張羅各自的早餐。

天后宮旁就是傳統市場,市場裡有幾個早餐的擔子,夾雜在衣物、飾品、古玩等等攤位之間,而生食與蔬果的攤位,則在更遠的地方。看起來混亂,卻有其秩序。

我們稍微繞了一下,沒見著「美而美」這類連鎖的早餐店。蛋餅、三明治、水煎包,每一個小小的攤位,背後都有一個家庭,或許上有高堂下有兒女;每一個小小的攤位,都是養活一家子人的重要生計。孩子們今日也用消費的方式,小小地支持了這些家庭的日常生活。

教案,水神
在這次的旅行裡,冠彰、士哲和我各自準備了一個與彰化有關的故事,試圖透過這些故事,讓孩子們對這塊土地上的風土與歷史有一點點認識,他們或許會想要去探尋故事裡提到的相關事物。

吃完早餐,我們將孩子們聚集起來,告訴孩子們這次旅行的第一個故事。
〈水神〉

這個故事是從二水八堡圳「林先生」的傳說故事裡脫胎而生的,有點貪心地想要讓孩子們在一個故事裡,同時對濁水溪、彰化、八堡圳以及六輕等等,都能有一點點的認識,甚至是興趣。

聽完了故事,我們這組討論過後,決定要去二水。


從香客大樓出發,我們這次不走大路走小巷。小巷子裡有很多古蹟,孩子們走走看看,偶爾讀一下介紹牌。


但最讓我們著迷的,恐怕還是那些並非「設計好要展示」的事物。像是牆上的春聯,幾乎家家戶戶的字體都各自不同,卻都寫得一手好字。


譬如路旁的小小廟宇,裡頭供奉著我們都不甚熟悉的神祇。


今天開始,孩子也要自己買票。雖然一張票一張票買,對駕駛大哥有點過意不去,但為了讓孩子們熟悉大眾交通工具的使用方式,這也是這個社會的每一個成人,所應當付出的教育成本。

二水
到了二水,聽遊客中心的服務人員說林先生廟有點遠,動搖了的我們決定開始漫遊,不執著於固定的目的地。


好在世界仍不辜負我們,不斷讓我們遇見新奇有趣的事物。像是一架尚未「穿上衣服」的彈簧床,坦露出結實的骨幹,讓孩子們見識到它不常示人的樣子。


還有招租紅紙上秀雅端正的書法。


而這一間爬滿藤蔓的建築物,我們從一旁的小門探頭進去,看見一組兩層樓高、以大量木頭和少許金屬組裝而成的機械。路旁的婆婆告訴我們,它有一個輝煌的過去。婆婆說,這是一間大碾米廠,旁邊的大幼稚園曾經是這座碾米廠的倉庫。婆婆還說,過去,全二水的米都送到這裡來碾,然後運到火車站,再送到這個島嶼的其他地方去。

走在二水的街道上,已經看不到任何的稻田。而這座古老的碾米廠,和這位婆婆,見證它曾是米鄉的身世。


在拮据的旅行裡,「吃」便成了得好好計較的項目。面對昂貴但好吃的食物想要解饞時,或者想要節省正餐的費用,想要存錢購買名產,「合購」就是最好的選擇。

在二水著名的「火燒麵」,我們合點了兩大盤炒麵,以及一大碗蛤蜊湯,每個人竟然只要出不到三十塊。


火燒麵,真的是大火在燒。

聽到我們是從新竹來的,第一代的老闆請第二代的老闆「表演」給我們看。老闆舉重若輕地擺弄著碩重的鐵鍋以及鍋裡的麵,大火燒了上來,惹得孩子們紛紛驚呼佩服,拿出相機拍照錄影。一旁的鄉親鄉里也笑得開心,與有榮焉的樣子。

吃完了午餐,路人推薦的紅豆餅兩點才開。我們簡短地討論了一會兒,決定開始散步,沿著鐵道往林先生廟走走看,走多遠是多遠。回頭再買紅豆餅。


第二天開始,太陽開始眷顧我們,溫暖我們的路途。於是孩子們似乎心情都很好,走在路上,有說有笑。


鐵道旁的一處工地,有兩座大大的小石頭山。我們看見了,異口同聲地說:「好想爬上去玩喔!」

但沒有人敢。

我說:「上去玩嘛!」
小孩:「可以嗎?」
我:「我也不知道。」我心中盤算著,總之不會有人因此而有損失吧。
小孩:「那你去啊!」
我:「我去大概比較會被罵,你去就比較不會。而且如果你被罵,我還可以出面救你。」
小孩猶豫再猶豫,彼此對了對眼神,終於一起衝了出去。


我跟昱伶在一旁感嘆,我們這七位大一點的孩子,雖然不太吵架打架,在火車上也不會奔跑,對人都客氣有禮貌,但反過來說,在應當豪放或冒險的時候,他們卻也都膽子太小。

就像是我一樣啊。從小到大,大人們耳提面命,把他們認定的人與人的關係,這樣那樣地告訴我,形成我看待世界的方式,是這樣忍不住就要拘謹而客套,怕東怕西,小心計較。




看著孩子們開心的表情,我還在想,在這種社會化的過程裡,我們究竟是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

一位伯伯騎著摩托車,在不遠的地方停下,什麼都沒說,就只是看著孩子們。我腦袋裡的「禮貌與社會秩序管理員」開始自顧自地運作,要我趕緊提醒孩子們結束遊戲,以免伯伯生氣罵人。孩子們也看見伯伯了,一個個依依不捨但識相地爬了下來。

背起行李,我們走過伯伯旁邊,伯伯忽然用台語說:「怎麼不玩了?我沒說話就是可以玩啊。」我有點驚訝,又有點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啦,打擾。」伯伯說:「不會啦,小孩玩,安全注意就好。有些小孩會把石頭往鐵路丟,那就不行,像這樣子玩,沒關係啦!」

我把伯伯善意的回覆翻譯給孩子們聽,孩子們開心地歡呼,又手腳並用地爬回小石子山上去了。


離開小石子山,我們在路邊發現一大叢「愛心果」。有的孩子跟這種植物很熟,有的孩子是第一次見到。


走著走著,一座有遊樂器材的公園出現在我們眼前,孩子們歡呼著衝了進去,黏著遊樂器材就下不來。


我跟昱伶,還有少數不玩遊樂器材的孩子,就各自找著有趣的事情做。像是畫圖,或是撿起一片仍舊紅著的葉子,把它的顏色留在我們的筆記本上。

三點多,孩子們餓了,想起了紅豆餅。


二水的紅豆餅跟水煎包都非常便宜,紅豆餅一個五塊,水煎包一個七元。都非常非常好吃。旁邊彈簧床店老師傅的孫子,手上也抓著一個在啃,笑得合不攏嘴。

我們注意到彈簧床已經「穿上衣服」了,成了平日我們常見的樣子。

吃飽喝足,回鹿港吧。

有位孩子說:「明天也去小鎮吧,小鎮的東西好便宜,又好好吃啊!」

回到鹿港時,夜幕低垂。
雖然今天的旅行結束了,但經驗與感想總是用各種方式留在我們的身體裡,延續到下一趟旅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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