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心智，深海的鯨

我反對用年齡來當作任何能力的分界指標。它有兩個容易導致的誤解：一是期待小孩到了這個年齡就要掌握；一是以為沒到這個年齡的小孩就不可能掌握。

我覺得這種「關於人的發展的知識」是很危險的。我們對人的內在只有極少的認識，特別是小孩的內在狀態。小孩的心智像是深潛在海溝裡的鯨魚，即使我們透過各種我們以為可信的技術去聽到迴音，憑這些迴音來做出的推想，也不過是臆測而已。

但我並不是主張我們不該努力去傾聽深海裡那巨大孤獨所發出的脈動。相反地，我希望人們能夠在能力所及的範圍內努力去猜想去理解，像是在大雨中屋簷下觀看雨勢猜測烏雲的動向。但別忘了，就算我們有怎麼樣的要事待辦，時常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等待雨停。

既然只能等待雨停，那為何還要去猜測烏雲的動向呢？那是因為人的心不是烏雲，而是深深海溝裡的鯨魚，心跳就是巨大孤單的迴音。

就只是為了要試著理解而已。為了不那麼寂寞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