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民主的練習

一個陰天，阿哲請假，少一個人讓我猶豫著要不要照原訂計畫上幾何學，畢竟阿哲少了這堂課，之後就會多點麻煩。

天氣陰冷潮濕，我覺得去河邊也不是個太好的主意。去公園還是去河邊呢？最後還是讓孩子們來決定吧。

阿妤說，她超級想去河邊。
仔仔跟僑僑說，他們超級想去公園。
小瑜說，我們人比較多，為什麼要聽阿妤的？
阿妤說，為什麼你們人多，就要聽你們的？我說，如果我們聽某一邊的，去某一個地方，另一邊的人不是會很不開心嗎？這是你們要的嗎？
小卡說，阿妤妳為什麼不去公園，可以說給我們聽嗎？
阿妤說，不去河邊，她會很無聊。
小瑜說，不去公園，她會很無聊。
仔仔說，不然芸玫陪阿妤去河邊，其他人去公園。
阿妤說，可是這樣就沒人陪我玩啊，我想要有人陪我玩。
小米說，那我可以陪阿妤去河邊。呃…，可是我其實不是很想去河邊。
小瑜說，這樣時間就要用完了啦。
阿妤大哭著說，這樣時間就要用完了啦。
僑僑躲在角落，用手蓋住耳朵。
我說，你們兩邊的人想要的不一樣，要不要想點辦法，讓對方願意為你妥協？
小米指著趴著或跑走的人，她說，你們都不關心阿妤、幫忙想辦法。
小米把媽媽親手做的小小花冠，戴在哭泣阿妤的頭上，一直陪在阿妤身邊。
小卡沈默但擔心地看著阿妤。
仔仔說，這禮拜去公園，下禮拜再去河邊。
阿妤說，這禮拜去河邊，下禮拜再去公園。
小瑜說，很久沒去公園了耶。
阿妤說，可是我這個禮拜都在期待今天，要去河邊的草屋啊。
僑僑說，可是我這個禮拜也都在期待今天，要去公園啊。
我說，你們都在說自己的理由，你們有真的聽見別人的理由嗎？
阿妤說，妳們都不聽我說，都不幫我想辦法。
仔仔說，我有聽妳說啦，可是妳說的是理由，我也沒辦法回應啊。而且我有在想辦法，只是還沒想到。
阿妤說，我也有在想辦法啊，可是我只有一個人，你們有好多人，你們應該比較想得到辦法。

把時間花在這裡，就花在這些哭泣、表達、理解、同情、埋怨，與妥協中。

阿妤說，那麼，可以去我想去的那個公園嗎？那個我不會覺得無聊的公園？
其他人說，好哇好哇，沒問題！
阿妤說，那麼，下週可以去河邊嗎？
其他人說，好哇好哇，那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