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事] 2013夏日,共學體驗,第一梯



日期:2013 / 8 / 19~2013 / 8 / 23
教育者:駿逸、、思儀(老大)、雅欣
成員:12人,升小一到升小四
主題:本土神話,及延伸課程

Day 1
[開場白]你可以不服從 / [神話]土地公 / [踏查]土地公廟 / [玩耍]公園 / [延伸]居住正義、土地正義

Day 2
[神話]神農 / [踏查]清水祖師廟 / [延伸]居住正義 / [玩耍]學校

Day 3
[神話]清水祖師 / [延伸]外來與遷徙 / 下午颱風假

Day 4
[神話]石頭公 / [旅行]走路 / [社會]民主練習,去哪吃午餐? / [神話]北歐三部曲

Day 5
[神話]玄天上帝 / [社會]民主練習,要不要出門? / [踏查]鳳嶺玄天宮 / [旅行]新豐

最重要的一場談話


這一個梯次,有三位老小孩,六位新小孩,三位「初老」的小孩。

老小孩和初老小孩走進來,不是開始爬我,就是開始玩;新小孩進來,坐在一旁,或者靠在媽媽身邊,懷抱著不安。

送走了媽媽,有的孩子們跟認識的孩子聚在一起,有的孩子獨自坐在角落,安靜且忐忑地等待。

開始的第一場談話,是「你可以不服從」。

如同過去的每一場「你可以不服從」的談話,新孩子們對於這個主題,總是懷抱著興趣與懷疑。但我們有老小孩,老小孩用每個動作跟語言,為我所說的每一句話提供證據。

我:「在這裡,所有你不想做的事,你都可以說『不要』。」
老小孩高呼:「沒錯!」

我:「也就是說,沒有人可以強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或者強迫你不去做某件事。」
老小孩高呼:「對!」

我:「那如果有人想要處罰你呢?」
老小孩:「你就說不要!!」

我:「大毛,原地跳五下!」
大毛:「不要!!」

新小孩:「那如果我不想上課呢?」
老小孩:「你就不要上啊!」
我:「對啊,你就不要上。你甚至可以不要來。」

我:「你不是自己決定要來的,請舉手!」
新小孩幾乎全都舉手了,老小孩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們,忘了他們之中,也有人曾經如此。
我:「所以你們是今天早上起床,就莫名其妙地被傳送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有人說,他是前一天晚上知道的,有人說,他是前兩天才知道的。

我:「所以啦,如果你不想來,我可以試著幫你跟你的爸爸媽媽說,說你不想待在這。我可以幫你試著想辦法,看能不能讓你不用來這裡。」

這就是我們這幾天裡的第一場談話,也是最重要的一場談話。


居住正義與土地正義



土地公神話神農的神話裡,農地與「庄」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新街道、新大樓,以及新的、更好的生活。

在出門的踏查裡,我們走訪了曾經因「都市更新」而被遷移的土地公廟,以及有神農陪祀的清水祖師廟。

而在延伸課程裡,我要跟孩子們談「正在發生的故事」。



「什麼是家?」「你的家是什麼樣子?」「如果你長大了、搬出去住,你希望你家是什麼樣子?」「如果你搬出去住了,你希望那個你長大的、舊的家,可以留下來嗎?」

從這幾個問題開始,我們試著思索「家」的意思,以及家對我們的意義。

所有孩子都有一棟想要永遠保留的「家」,有的是小時候長大的那個家,有的是很喜歡的阿公阿嬤家。那個特別的、獨一無二的「家」,孩子們希望它可以永遠保持原來的樣子,無論旁人出多少錢,孩子也不願意賣或拆。

然而,「說不拆就不拆」,是這麼輕易的事嗎?

曾經和我們一起造訪士林王家的孩子說:「只要他不同意,就不能拆。」

「但如果你住在一個新城市,要蓋一條跟舊城市連接的道路,大幅縮短你的上班時間,但是剛好在開發路段上的郭鏡跟亮均不願意將地交出來,因為這兩棟房子,剛好是他們想要保留的房子。」

我舉了一個這樣的例子。

「那麼,你願意花上很長很長的時間來等待嗎?等待他們溝通、協調,找出一個所有人都同意的方法。這樣,你會非常地不方便。」

不拆有不拆的代價,質樸的正義感,並不能解決這些不便與負擔。當這些不便與負擔進入到孩子們的眼界裡時,衡量的天平開始搖擺,孩子在複雜的利益糾葛與質樸的正義感之間,左右為難。

一位孩子說:「如果是朋友的話,就不要拆,不是朋友的話,就可以拆。」

另一位孩子說:「是不是朋友都不能拆!」

又一位孩子說:「可以想別的方法啊,在新城市蓋必須的、想要的東西啊。公司、市場什麼的,都可以在新的城市蓋,這樣子的話,就可以慢慢想辦法來蓋那條路了。」

我並不想要給孩子一個拆與不拆的標準答案。

但我想要帶進孩子眼界裡的,是「拆有拆的好處,但不想被拆的那些人,可能也有重要的理由,很可能是跟你今天擁有的理由一樣的理由」。

孩子,希望你可以試著去理解。

8月18號下午,在台北凱達格蘭大道有一場遊行,這一場遊行的訴求,籠統地來說,是「土地與居住的正義」。參與遊行的人要的不多,他們要的是公平的法律、對人基本權利的保護、以及顢頇政府的道歉。

關於這個遊行的詳細內容,請看在媒體裡相較客觀的公視新聞的報導

8月19號,當我們在室內吹著冷氣時,有幾百位公民,從坐在娃娃車的嬰兒,到白髮蒼蒼的老人家,坐在內政部門口,以「不服從、非暴力」為基本原則,要求政府將這個國家的土地政策,往公平公正的方向修正。

我讓孩子們看網路上的照片,希望孩子們試著理解他們之所以這麼做的理由。

「你們覺得,他們做的是正確的嗎?」有些孩子覺得正確,有些孩子覺得不對。

「那你們覺得,他們覺得自己做的是正確的嗎?」

有位孩子說:「他們平常可能覺得這是不正確的,但他們那個時候覺得是正確的。」

有位孩子說:「他們可能覺得造成他人的不方便是不對的,但他們覺得這件不對的事情,是應該要去做的。」

漸漸地,有些孩子開始覺得,這些事情已經不能簡單地用「正不正確」來說明。


選擇與承擔



雨天,在室內地板教室打球的孩子,忍不住隨著比賽的進展而歡呼尖叫。對街的住戶在幾個禮拜前曾經來警告我們:「如果你們再這麼吵,我就要報警了!」

但要孩子在盡情玩耍時記得要靜默,就像要求看門狗示警時要採取安靜無聲的方式那般,是多麼荒謬的事,不但沒辦法說服孩子,也沒辦法說服我自己,所以幾次提醒孩子,都沒辦法持久。

好不容易雨稍停了,我建議孩子們:「來去學校打球吧!」

孩子們不願意。他們覺得在室內打球有冷氣吹,何必捨近求遠?

他們說:「我們不會再大叫了啦!」

我對他們重申了一次我們的處境:「我覺得你們沒辦法控制自己的音量。你們打球想要大聲叫,我覺得這是對的,打球開心本來就會想要大聲叫。但是,我們現在的處境是,如果你們一直大聲叫,警察可能就會來,然後,我們的活動就要結束了。你們可以選擇在這裡賭賭看,活動可能就到今天就結束了;或者你可以去學校打球,你就不用提醒自己要小聲一點,可以自由自在地大叫。」

才剛走到學校,雨就開始下了,我們都還沒走到籃框下呢。

走出門前,我提醒孩子門帶雨具,這時,孩子們卻紛紛開始哀叫自己沒帶雨具。我盡量忍住落井下石的叨唸,讓他們自己去面對這個結果。

待在有遮蔽的司令台上,看著遠遠的籃球場,有位孩子說:「要是有帶雨衣,就可以穿雨衣打球了。」


也許是這樣的「衷心悔悟」,老天短暫地停了雨,讓孩子們打了場球。


外來與遷徙

小蝸牛工作室的所在地,古地名曾叫做「泉州厝」,顧名思義,就是泉州人的聚居地。泉州人冒著風險渡海橫越「黑水溝」,在這塊肥沃的平原上聚居下來,將這塊土地以故土之名名之。「清水祖師」,便是泉州人的神明。在泉州厝,清水祖師廟便是離鄉背井的泉州百姓,此地的精神寄託。

其實,要真的追本溯源起來,在這個島嶼上,誰的祖先不是如泉州人這般遷徙而來的呢?

颱風將來的上午,我告訴孩子們這段歷史,期望他們對自己的身世有更多的認識,好好地扎根在這塊土地上。


石頭公和旅行

石頭公的故事裡,石頭公邀請小光,為他尋找一些小玩伴們,陪伴他「過日子」。

我問孩子們:「你們願意幫這個忙嗎?」
孩子們說:「好哇好哇!」



孩子們走長長的路,在長長的路上,尋找一顆中意的石頭,在地上的水窪裡幫「石頭小孩」洗個澡,然後將它帶去給石頭公。


在石頭公廟旁邊,孩子問我:「要放在哪邊?」
我:「就放在一個你覺得適合石頭小孩的地方吧。」


民主的練習

到了吃午餐的時間,我說:「現在要去哪裡吃飯呢?」
孩子說:「我怎麼會知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就交給你們決定吧,你們討論好了,再跟我說結果。」
孩子說:「那就回去訂便當。」
我:「這樣可能要很晚才能吃飯唷,你還記得我們走了好一段路才到這嗎?」
孩子說:「都是你啦!害我們走這麼遠!」
我:「咦,當初我可是有問你們要不要來,是你們自己說要來的,現在怎麼怪在我身上?那我更不要決定要去哪吃飯了,不然到時候有什麼不開心的,又要怪我了。」

有位孩子說:「那去吃百貨公司!」
另一位孩子看著我:「那很遠吧?」
我:「超遠的喔。」
又有位孩子說:「那我們就隨便找條路往前走走看吧。」
另一位孩子說:「如果沒有吃的怎麼辦?」
稍微認得路的孩子說:「走回去吧,路上會經過一間自助餐。」
有位孩子說:「不要,我要回小蝸牛吃!」
又有孩子說:「投票決定!」
另一位孩子說:「不好吧,這樣投票輸的人會很不開心。」



在爭執與彼此確認裡,漸漸地,有些沒主見的,明確地表達自己「沒意見」或「都可以」,不同的意見開始逐漸統一,剩下兩位孩子正試著說服彼此。

大毛:「我跟你說,回去的路上會經過……。」
阿均:「反正你們就是人多啦!欺負我人少!」
大毛:「……。」
我:「呃,我覺得他沒有那個意思耶,他是想要告訴你,為什麼他覺得那樣好,而且他覺得你的需要在他的意見裡,也可以被滿足。」
大毛:「對啊,我是要說,我們可以去那邊買,然後帶回去小蝸牛吃。」
阿均:「好吧,我知道了。」



因為是這麼全然的「自己的決定」,回去的路上,孩子們沒有抱怨別人,心甘情願而愉快地走著。

最後一天開會時,助教問我:「為什麼要在那個大家這麼飢餓的時候,無欲警地讓孩子徹底地自主呢?」

助教們覺得,在讓孩子徹底自主之前,我們是不是應該慢慢地、一步步地讓孩子掌握主導權,並且要給予足夠的資訊,否則孩子們有沒有可能陷入「太自由的慌亂」裡呢?另外,當孩子們像那天這般飢餓時,讓孩子們去練習自主,孩子們是不是更加容易陷入不舒服的情緒與爭執裡?

這些擔憂當然都是有道理的,可是,要給多少的資訊,才是足夠呢?要怎麼樣緩慢,才夠「一步步」?又為了什麼,要避免不舒服的情緒與爭執呢?

這些問題都沒有標準答案,在陪孩子自主的路上,我們總是要反覆地詰問自己。


玄天上帝

玄天上帝是我至今最喜歡的神明,原因是傳說中祂跟呂洞賓借劍不還。

神明也會借劍不還,多麼有趣。在故事裡,智機百出的呂洞賓也不是個沒心眼的,他借了劍卻不借劍鞘,就是存了個心眼,想讓神劍自己飛回來劍鞘裡。但玄天上帝毅力驚人,死抓著劍不放手,即便是神劍也沒輒。

人生在世,行為正經八百的人是極少數,嘴上正經八百的倒是很多。比起那些愛說教的神,像玄天上帝這種「頑皮」的神,反倒更有一種「實在」的感覺。

這次的踏查,我們坐車到新豐的鳳嶺玄天宮,這是數日裡我們遇見的最具規模的宮廟。


孩子們在廟裡走著看著,「阿龜」和「阿蛇」、三十六神將,還有許多他們曾經聽過、但沒有在廟裡仔細端詳過的各路神佛。

和工作室附近的「斗崙清水祖師廟」類似,鳳嶺玄天宮也曾經是新豐靠山這一代的信仰中心,然而傳統信仰逐漸式微,富麗堂皇的建築裡,除了管理員外,沒有香客。


管理員見著這麼多孩子,看起來十分開心。他特地啟動了廟前「九龍許願池」,讓九龍噴水,孩子們看得不亦樂乎。我投下五元,大家一起許了願望。


大家都不喜歡我

從鳳嶺玄天宮離開,我們冒雨走下山,到鳳岡路上等免費公車。


雨停了,孩子們脫下雨衣,阿均發現,從海邊一路吹來的風,可以將雨衣灌滿撐開,成一個人形,非常有趣。幾個女孩看見了,紛紛學了起來,幾只黃色的「幽魂」就這樣在山腳的路旁來往飄忽,孩子們的尖叫聲,惹得路過的卡車司機頻頻側目,其中特別友善的,也尖叫了幾聲回應。

阿侖看著好玩,也想要加入,但他沒有雨衣,只好用其他的方法。他一路經過三個「幽魂」,用手去逗弄它們,女孩們一陣怒罵,讓他走到旁邊哭了起來。

助教陪著他,他在傷心著。

上了車,他一個人坐,我坐到他的旁邊,問他事情的始末。他哭著說:「大家都不喜歡我!」

他說,這幾天裡,每一個人都罵他。他說,這幾天裡,每一個人都針對他。他說,這幾天裡,每一個人都不喜歡他。他說,他不知道這裡的人怎麼會這樣,學校裡的人都不會討厭他。

其實我知道,他試著跟其他人展開互動的方式,時常不是對方喜歡的。不過,每一個人都因此而討厭他嗎?

我問他:「你是怎麼知道大家都不喜歡你的?」
他說:「一定是這樣。」
我:「你要去問問看嗎?」
阿侖:「不要。」
我:「那你要我幫你問嗎?」
阿侖點點頭。

我拍拍前座的孩子,問他們:「阿侖覺得你們討厭他,是嗎?」
前座的孩子搖搖頭。
我問旁邊的孩子:「阿侖覺得你們討厭他,是嗎?」
旁邊的孩子說:「如果他不那樣的話…」
我:「我知道你討厭他那樣跟你們玩,但你們討厭他嗎?」
孩子:「一點點。」
我問後面的孩子:「你們討厭他嗎?」
後面的孩子一臉茫然:「啊?為什麼要討厭他?」

阿侖看著窗外,但一直關注著我的問話,聽見孩子們的回答,他的哭泣緩和了下來。

我問他:「我想,他們是不喜歡你跟他們玩的方式,不是不喜歡你。你現在要聊這件事嗎?」
阿侖搖搖頭。
我:「好,那你要跟我聊的話,再跟我說。」


你想要成為怎樣的人



在我們的營隊裡,有將近一半的時間,都交由孩子自己安排。在這些時間裡,可以看見許多孩子們的「本來面目」,像是不服輸、像是體貼、像是很會表達意見、像是不擅長加入一個已經成形的遊戲。

讓孩子的本來面目浮現出來,我們就能夠更能理解孩子們正在什麼樣的成長階段,也才能知道孩子們需要什麼樣的協助。

兩位孩子正抓著彼此,一個笑瞇瞇的,一個表情認真。

助教發現了,問他們:「你們在打架嗎?」
我經過旁邊,問他們:「你們在玩,還是認真的?」
笑瞇瞇的孩子說:「在玩。」
表情認真的孩子放開手,走到沙發上,趴了上去。

我繞了一圈,到沙發邊坐下,對坐在一旁的笑瞇瞇孩子說:「你知道他剛才想要打你嗎?他現在也還想要打你。」
笑瞇瞇的孩子不笑了,他說:「不知道。」
我:「你是想要跟他玩吧?」
笑瞇瞇說:「對啊。」
我:「可是他看起來不喜歡那樣。」
我問在沙發上趴著的孩子:「你知道他只是想跟你玩嗎?」
趴著的孩子說:「我剛才不知道。」
我:「你現在知道了?」
趴著的孩子:「可是他剛才打我很痛。」
我:「你現在知道,他只是想跟你玩。」
趴著的孩子:「我還是想要打回去。」
我:「如果你不小心踩到我,你會想要我踩回去,還是對你說:『好痛喔,請你下次不要這樣?』」
趴著的孩子:「後面那個。」
我:「那你想要當我這樣的人,還是想要當『別人踩你,你就一定要踩回去』的那種人?」
趴著的孩子:「你這種人。」
我:「好,我知道了。」

趴著的孩子趴著趴著,爬了起來。他坐到笑瞇瞇的孩子身邊,說:「我也要玩。」


管制與冒險



第一天,在一個小公園裡,孩子們因為各種原因受了大大小小的傷。

有的孩子從遊樂器材上下來,被還在搖晃的器材打到;有的孩子一次用太多不常用的手掌,起了水泡;有的孩子只是走著走著,就跌倒了。

最嚴重的一位孩子,在玩耍的過程裡,跌坐在地上時手撐住地面,讓手腕上面一點的地方十分疼痛。後來,助教陪孩子去醫院檢查,發現骨頭裂開了,要裹上石膏,修養好一陣子。

媽媽跟爸爸們趕來醫院,對我們不夠全面的照護,沒有責難,反而盡是體貼。

我想起,有一次我那才兩歲的小孩阿果,跟我玩遊戲時,不慎撞上牆壁,頭上腫了好大一個包,在那之後,兩歲多的阿果在要玩這個遊戲之前,總是要先確認防護措施夠不夠,才要開始玩。但我不會忘記,我當時是多麼地懊悔沒有多鋪上一層枕頭,那天晚上,又是怎樣地輾轉難眠,每隔半小時就要醒一次,確認阿果還在呼吸。

我也想起數月前,一位孩子在日常的課程裡,走路到公園的路上,被車擦過腳掌,也是裹上了石膏,修養了好一陣子。我不知道這位孩子之後過馬路會不會十分小心,但要是當時這位孩子是被紮實地撞上,而不只是擦過腳掌呢?要是阿果當時就這麼死去了,還來不及學到什麼教訓呢?

什麼程度的防護才是安全的?多麼大的冒險才夠孩子去探索與發展?
什麼程度的管制才是安全的?多麼大的自由才夠孩子去探索與發展?

作為一個父母與教育者,我希望孩子們能夠學會分辨危險,能夠為自己的安危負責;但作為一個父母與教育者,我希望孩子至少能夠平安地長大。

這一次孩子終究還是受傷了,希望孩子早日復原,平安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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