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記錄] 河裡的城市，城市裡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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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惠諼



護城河就是要保護城，以前，竹塹城有護城河保護阻擋漢人，現在，竹塹城裡的人不需要護城河保護，護城河就不再是護城河了。

孩子在林森路畫下第一個分界，分界從山上流下的護城河、分界從地底抽上來的護城河。山裡流下來的河很臭很髒，為了整治河浚，有些人想了一個方法，可以稱之為「掩蓋法」，巨大的水泥管線 (東大排工程) ，遮起臭味、遮起流了百年的護城河，藏在未來的停車場下、散步的人的腳下。但城裡有河還是件很酷的事情，很酷的事可不能輕易放棄，為了讓原始河道依然流有細水，有些人在臭水被導走的地方，讓乾淨的地下水從噴水池噴出來，再利用臺階地形，水就一階階地流了下去，看似河水一般。但誰才是真正的護城河？臭水？清水？沿著親水公園，越往前我們就越難保持乾燥，城裡有河是一件好玩的事，直到清水變死水，魚鴨變浮萍青苔，然後消失在民族路，剩下乾枯的河道。河到哪去了？往前走，又有些人把清水抽上來，建了一個好玩的公園，但河流的命運總像景氣一樣變化莫測，前一刻，還得小心不要從百頁豆腐上掉下來，過了一座橋，我們又變成在河道裡賽跑，再過條馬路，親水公園就完全消失了。從河的圍欄邊往裡探，未完成的施工證實了我們的猜測，乾河道被兩條水溝像夾心餅乾一樣夾了起來，水溝裡流的是古老的護城河水。





老護城河水一百多年後還是沿著老竹塹城不斷流著，汙穢的排放水使它不再討喜，如家醜般，我們想盡辦法不去看它，就像我們不去看破舊的眷村、不去看傳統市場、不去看路邊的拾荒者，掩蓋、拆除、驅逐是常用的選項，卻不見得是最好的。





新朋友令人新鮮，舊朋友讓人感觸，玩耍清水時，染髒的河水也未曾消失，只是被消極遮住了。我們像懸疑小說中的探子，追逐柳暗花明，發現一條河的身分並不單純。「治水」像場嘉年華會，最初的計劃卻是喧賓奪主，至少今日之後，在大水溝邊，我們可以捏著鼻說：「嘿，原來你在這兒。」

所有照片： https://picasaweb.google.com/edu.genelu/20110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