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夏日活動記錄_神靈事務所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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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已死。」
古神說:「但神靈還在。」


八、神人之靈被俘

第三天一大早報到,見習第一組發生了一件意外。

神人之靈沒有好好保護自己的角色卡,隨手亂丟,結果掉進了見習第二組的靈物池。好不容易昨天生病請假的死風歸隊了,本來想著可以有充足的人力面對今天的任務,沒想到這下又少了一個。本來見習第一組的事務員還賭氣說著「算了不要管他了」這種意氣用事的話,但盤算著人手那麼不足,而且其實大概也沒辦法真的狠下心見死不救吧,所以雖然心情不大爽快,還是開始整理起裝備,打算潛入第二組的靈物池裡,將神人之靈救出來。

雖說是被迫要打的一架,第一組的事務員們準備起來還是毫不含糊。死風、「我快死了」、南無、灰死神靈以及三眼巨嬰,五人開始分配彼此在戰鬥中的角色。因為本來負責強力攻擊的神人之靈被俘虜了(連帶著隊伍最強的兩把賽夏弓的其中一把也在敵陣之中),整個隊伍又得要重新安排彼此的角色才行。

隊伍的智囊兼人肉盾牌「我快死了」在面對出乎意料的事情時,有個「退後一步再等看看」的習慣,他主動表態自己這場不上場,於是剩下的四個人好不容易排出了前二後二的陣勢,南無跟死風站前面,負責近距離攻擊跟抵擋攻擊,三眼巨嬰拿著賽夏弓在後排強力攻擊,灰死神靈則在後排使用咒語跟烏克麗麗提供輔助。

一行人潛入第二組的靈物池之後,東彎西拐地找到了神人之靈被困住的地方,終於見到了敵人,是以草莓蛋糕王為首的隊伍,她的手下是追蹤飛彈蟲和樹火人王。

草莓蛋糕王看起來就是一塊超級巨大的草莓蛋糕,追蹤飛彈蟲則是一只十五米長的大蟲,在空中盤旋著,身上長了兩排看起來非常強力的飛彈。這兩個神靈沒什麼特別的能力,就是攻擊力跟體力都很高,而且他們的攻擊距離都是3,可以攻擊到後排的灰死神靈跟三眼巨嬰,這讓第一組的見習員哀嚎了一陣子。至於樹火人王,它四根粗壯的樹枝各持了一把武器,分別是長劍、步槍、金瓜槌和…..啞鈴,大概是一邊戰鬥一邊不忘鍛鍊自己的意思吧,除此之外,它每回合可以回復一點體力。三者比較起來,倒是攻擊距離只有1的樹火人王是最好對付的了。

第一組的事務員們商討了一下對策,決定要集中火力先把飛彈蟲擊潰,於是事務員們就一邊試圖躲開草莓蛋糕的草莓跟奶油攻擊,一邊在飛彈的火光之中,把弓箭往飛彈蟲身上一箭一箭射去。樹火神靈就由南無這個拳法大師負責對付,算是勉強暫時打了個平手。

不過,草莓蛋糕王跟飛彈蟲的攻擊實在太過強力,除了南無之外的幾個事務員就這樣跟草莓蛋糕王和飛彈蟲同歸於盡。南無雖然跟樹火人王勢均力敵,但樹火人王的特技是每回合恢復一點體力,就這麼一點差距,南無就落入下風。這時帶著小盾、穿著今天剛購入的盔甲、帶著頭盔,有如一顆硬梆梆石頭的「我快死了」衝進靈戰結界裡,但也因為他穿了太多的笨重裝備,光是移動就很吃力了,根本沒辦法拿起武器攻擊。

眼看著南無就要被樹火人王的金瓜錘扁中的時候,南無的胸口突然間發出一道光芒奪目的閃光,樹火人王一個目眩神迷,這一錘打歪了,竟然沒打中南無,南無趁著樹火人王這個失手,一拳紮實地集中了樹火人王的胳臂,樹火人王手一麻,金瓜錘就掉在地上。樹火人王痛得大吼一聲,一手拿著長劍就往南無砍去,「我快死了」拖著苯重的鎧甲好不容易幫南無擋下了這一劍,卻擋不住樹火神王另一手的步槍,眼看著樹火神王的步槍頂著胸口,一眼半瞇一眼透過步槍的準星瞄準了南無,南無的胸口再度光芒一閃,不知怎地南無腳下一滑,往前直滾了六七公尺到樹火神王的腳邊,竟然剛巧閃過了樹火神王的一陣掃射,南無雙腳站穩挺身一個昇龍拳,打中樹火神王拿著步槍的手腕,這下樹火神王的步槍也掉到了地上。

一陣激烈的打鬥之後,雙方都有點喘不過氣了,兩邊各自退後喘了幾口,「我快死了」忍不住一邊透著大氣一邊問南無:「你剛是怎麼了,這麼神?又是發光又是打滾躲子彈?」南無一邊喘氣一邊回說:「我也不知道啊。」他掀開胸口,看見一個符咒貼在胸口,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福字。

「福氣咒!」兩人異口同聲地大喊。
原來當初第一組的事務員們個個嫌棄「福氣咒」只有30%的閃避機會,沒人想要浪費寶貴的戰鬥空間來攜帶,於是這個咒就落在比較常後補上場的南無身上。也多虧南無上場前不太整頓裝備的習慣,這場他其實也不大看得起的福氣咒,也才會被他這樣帶上場,這時竟然成了他們的救星。

兩人檢查了南無跟樹火神王的攻擊力跟體力,發現下一次交手就會決定勝負了,只要換樹火神王攻擊時「福氣咒」發揮效力,讓南無躲過了樹火神王的攻擊,換南無攻擊的時候,樹火神王就會被南無擊潰。

樹火神王舉起了長劍跟啞鈴,對著南無揮舞過來,南無往前衝去,默默唸著「福氣咒發威啊!」沒有攻擊力的「我快死了」跟已經退出靈戰結界正在觀戰的事務員們也一起大喊「福氣咒發威啊!」

就在長劍快要砍中南無的那一瞬間,南無胸前又微微地發出一道光芒,樹火神王的啞鈴其中一個零件竟然鬆脫飛了出來,集中了自己的長劍,這一劍貼著南無的臉擦了過去,南無衝進樹火神王的面前,一個正拳擊出,樹火神王的靈先是花為一道道光點,光點其中的一部份凝結成一粒粒小魂珠,掉在地上。

第一組的事務員們大聲歡呼,這一戰他們不但救出了伙伴、賺到了十幾魂力,而且還確認了南無這個「福星」的身份,從此福氣咒就成為南無專屬必備的咒術。


九、關公與媽祖的委託

救出了神人之靈,第一組討論起任務,蔣介石建議他們去尋找媽祖或關公,要先去找誰呢?無論如何,去新竹市區尋找應該是不會錯的,於是眾人整裝出發,搭乘公車前往新竹舊城區。

才到舊城區,吃完午飯,灰死神靈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身體十分不適,也就只好請假回家了。眾人告別了灰死神靈,一路問路,發現祭祀關聖帝君的「武廟」比較近些,於是就找上了武廟。

大夥進廟裡參拜,轉了一圈出來,又把商人召喚出來補充了消耗品也補充了體力,平復一下緊張的心情,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就拿出萬神台來,開始召喚關聖帝君。

關平、周倉:「哪來的小毛頭?帝君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嗎?」

果然,要見到大神之前,總是有些障礙,這種老套的劇情好像真是免不了。剛才在廟裡看見的兩尊威風凜凜的武將,就站在靈戰結界的對面。事務員們剛才在廟裡的時候,就在猜想要見到關聖帝君,該不會要先擊敗這兩個大將軍吧?這下果然不出他們所料了。

兩人都身穿白袍,不似廟裡身穿鎧甲的形象。周倉蓄了大鬍子,臉紅通通的,一臉跩樣;關平一臉白晰斯文,看上去是一員儒將。關平笑瞇瞇的先說了話:「你們一群小孩子想見帝君爺,大概也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吧。不過帝君爺十分忙碌,吩咐我們不能讓閒雜人等隨便去見他。那就用實力證明你們值得帝君爺見你們一面吧。不過既然你們是小孩,我們也不好太佔便宜,先跟你們說說我和周倉的能力好了。周倉的獨門招數是『刀劍亂舞』,發動起來,少則連擊兩次,多則連擊三次,威力奇大,你們可要小心。至於我的『奇門』跟『遁甲』,可以一方面為隊伍施放能量防護盾,另一方面則用咒法每回合讓你們全體都造成一點體力的傷害。」

關平說完,也不先出手,和周倉兩人站戰一旁等著第一組的事務員討論戰術。

「我快死了」提議:「周倉就交給我對付吧,他的攻擊力只有6,攻擊距離只有1,我穿著全副裝備,防禦力有8,他傷不了我的。就讓我站在第一排來抵擋他的攻擊。你們就在後排全力攻擊關平,先把他打倒。」

其他事務員都同意「我快死了的提議」,於是幾個人分配一下上場的順序,就擺開了陣勢。

關平笑著說:「準備好了?那我們要出手囉。」

關平兩手平舉,張開的手掌分別閃耀不同的光芒,一邊是金色的火焰,這道火焰包圍住了擋在他前面的周倉,形成一層護盾;另一邊的是銀色的旋風流轉,旋風中有一道道形體模糊的符咒若有似無地隨風飄動。

關平大喝一聲:「去!」銀色的旋風往第一組的陣營這邊刮來,事務員們還來不及做什麼,頭上、身上或手臂上,都各自沾上了一道透明的符咒,眾人同時感到一陣刺痛感,關平的「奇門」對第一組的事務員都造成了一點傷害。

三眼巨嬰、死風各自忍著疼痛,拉開賽夏弓對準關平不斷攻擊,神人之靈頂替了灰死神靈的施咒工作,為兩人輪流施加大力咒增強他們的攻擊力。

「我快死了」穿著全副鎧甲、拿著小盾,全心全意抵擋周倉的攻擊,一時之間周倉不能傷到「我快死了」,沒拿武器的「我快死了」也不能傷到周倉。周倉轉頭看著關平的體力不斷減少,往後退了兩步,甩了甩白色長袍的大袖口,裡頭竟然一瞬間飛出刀劍槍三把武器,同時往「我快死了」招呼過去。「我快死了」拿著小盾左支右絀,就這麼一擊,竟然就少了三分之二的體力。

第一組的事務員被急轉直下的戰局嚇了一跳,「我快死了」大喊:「快上!我只能再擋一次了!」三眼巨嬰跟死風回過神來,奮力拉弓射箭,兩枝箭流星般射中關平,終於扣光了關平的體力。關平的身形由實轉虛,緩步走到一旁站立著,臉上還是帶著笑意。

但這頭周倉的三把刀劍槍在空中兜了一圈,再次擊中「我快死了」,「我快死了」的體力也消耗殆盡,下了場,替補的南無卻還沒上場。周倉兩手結了個法印,三把刀劍槍分向還在場上三人攻來,三人一驚,神人之靈趕緊對三眼巨嬰施展了一道大力咒,三眼巨嬰總算還來得及向周倉射上一箭。一旁的死風雖然也準備要射出了一箭,但在放箭之前周倉的槍卻先刺中他的大腿,這一箭也就徹底失了準頭,斜斜飛了出去。

南無這才上了場,場上卻只剩他跟周倉兩人。兩人實力懸殊,但事務員們卻還有一絲希望。

周倉手上的法印一轉,三把刀劍齊齊往南無攻來,南無一聲不吭往周倉衝去,其他場下的事務員大喊:「福氣咒!」

南無的胸口又發出一道微光。南無不愧是「福星」,30%的機率在他身上竟然一再發生。死風剛才射偏了的那道飛箭竟然從巧妙的角度飛了回來,連鎖擊中了三把刀槍劍。南無趁著這個空檔一口氣拉近了跟周倉的距離,跟周倉展開了肉搏戰。

福氣咒30%的機率在南無身上卻頻頻發生,周倉兩三次的攻擊大概只能擊中一次,於是在南無大大的福氣下,周倉也被擊敗了。

關平笑著說:「好小子,福氣不淺啊。隨我進來吧。」

第一組終於見到了關聖帝君,帝君坐在書桌前正在處理一大堆公文,他頭也不談地說:「凡人,你們實力還不錯嘛。找我有什麼事,快說吧。」

事務員們說明了渡邊龜作的請求,並且說明蔣介石的推薦。

關聖帝君終於抬起頭來:「哼!我為什麼要幫助你們?算了,幫助凡人也是好神明的工作,我就幫幫你們。可是,自從『科學』開始有越來越多人相信,人們就越來越不相信其他的神明,最近我的信徒都被『科學神』那幾個討人厭的傢伙搶走了。有很多人要不是遇到科學沒辦法解決的問題,也不會來找我。像是有些人得了科學治不了的病,才會來求我要我幫他治病。所以你們的要求我已經沒有足夠的力量能辦到了,除非……,除非你們去打敗科學神,讓他失去一些力量,說不定我的信徒就會回來找我、聽我的話,我就有足夠的力量完成你們的要求。如果你們成功了,除了完成你們的要求,我也會給你們相對的獎勵。關平,剩下的你來辦吧。」關聖帝君說完,頭又埋進了他的公文堆裡。

關平帶著第一組的事務員走出大殿,在武廟的前埕裡解說招換科學神的方式。關平說,雖然他對科學神的信仰不是很懂,不過按照一般的信仰來說,只要在能夠顯示神靈威信的器物前,應該就可以召喚出對應的神靈,譬如說在武廟前可以召喚關帝爺,只要在顯示科學神威力的器物或建築面前,應該也可以召喚科學神。

離別之前,關平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符咒「奮勇殺敵」交給南無,他說:「周倉說他雖然輸給你的運氣,但運氣也是一種實力,他沒什麼好抱怨的。他說這道符咒就送給你們,好好使用的話,應該有莫大的幫助。這道符咒可以讓被施咒的人暫時得到周倉『刀劍亂舞』的能力,運氣好的話,可以一擊生成三道劍氣,攻擊力瞬間大增。」

「加油吧,有福氣的小夥子們。」關平笑著說完,轉身進武廟去了。

討論了好一會兒,第一組的事務員們也想不出可以彰顯科學神威力的器物或建築是什麼。神人之靈說:「不如我們先去找媽祖吧,說不定媽祖有其他的建議。」眾人盤算了時間,腳步快些的話,還來得及在事務所下班之前跑一趟北門的媽祖廟長和宮。

趕到了長和宮,眾人試著召喚媽祖,這次先出來的又是左右護法千里眼跟順風耳,按照慣例打了一場,媽祖的說詞跟關聖帝君大同小異,說自己影響力已經大不如前,已經沒辦法幫忙了。

眼看下班的時間到了,第一組的事務員只好趕回事務所,把還沒解開的謎題留到明天了。


十、不敗的科學神

「究竟什麼是可以展現『科學神』威力的象徵物呢?」第四天一大早,除了請假的灰死神靈之外,其餘第一組的事務員齊聚一堂,苦苦思索這個難題。

「那些太古老的東西應該不行吧?」有人這麼說。
「是啊,應該要選比較新發明的東西。」有人附和。

死風拿了一個冷氣遙控放在桌上:「不如我們來討論看看這個吧。遙控裡面有什麼科學呢?」
「紅外線?」神人之靈說。
「紅外線是什麼?」有人追問。
「就是…一種…可以傳送要不要開或關的東西。」有人回答。

越是討論,第一組的成員越是發現那些自己本來以為很簡單的日常「科學」用品,竟然有很多「神秘」之處,自己過去竟然如此理所當然地認為「這個東西就是這樣就是那樣啊」,真是不可思議。討論與追問一直持續下去,大家終於發現自己其實不懂的遠比懂的更多,平常一直掛在嘴邊的那些名詞都空泛至極,什麼「紅外線」、什麼「電」、什麼「傳遞」,其實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鬼來著。

「天啊,我不要討論了!科學神快出來吧!」討論的焦點越來越模糊,終於有人自暴自棄地大喊。

「我快死了」隨手放在一旁的萬神台突然發出閃光,有個聲音傳了出來:「誰啊?誰叫我們?」

竟然就這樣意外召喚出了科學神,第一組的成員喜出望外,趕緊向科學神說明渡邊龜作的委託,希望他可以要求他的信徒,不要再破壞那些有歷史意義的古蹟。

科學神聽完了第一組事務員的說明,毫不在乎地說:「這辦不到啊,那些東西又沒有用。這世界上只有有用的東西才值得在意、值得被留下來,那些沒用的東西就算了吧,沒人記得也不會怎麼樣啦。」

看樣子科學神不會幫忙渡邊了,眾人想起關聖帝君的委託,只有拿起傢伙打敗科學神這一條路了。

「哈哈,看樣子你們是想要打架是吧?別傻了,科學是真理,科學是不敗的。」從萬神台上浮現出三個神靈的樣子,空間神是一個像是黑黑長方形盒子的東西,黑盒子周圍的空間看起來歪斜扭曲;能量神是一團大光球,從光球裡伸出一對手腳,雙手還各自閃耀著一團小光球;時間神也是個人形,但頭部的地方是一個像是時鐘的器關,一長一短的箭頭不斷旋轉著。

第一組的事務員擺出了一前後三的陣勢,想先試探看看三個科學神的能力為何。時間神速度最快,他那像是時鐘的兩個箭頭本來還快速地旋轉,這時突然間立刻靜止下來,第一組的事務員們發現自己竟然完全不能動彈。時間神嘿嘿一笑:「這就是我的能力,時間停止,你們這回合動不了了。」

事務員們身體動彈不得,只能在心裡哀嚎著:「天啊!這樣還打什麼打!」

空間神跟能量神也各自發出光芒,空間神像是自言自語那般小聲地說:「空間扭曲。」第一組事務員身邊的景象開始劇烈歪斜,然後慢慢又恢復正常,等到景色完全恢復原來的樣子時,他們赫然發現,原先在前排的「我快死了」竟然變到了後排,而躲在後排的三位攻擊手則變到了前排。

這時能量神身上的光芒已經非常刺眼奪目,一道光束從能量神身上射出,擊中了三眼巨嬰,一擊就把三眼巨嬰轟出了靈戰結界之外。

同樣的情景一再一再重複,眾人還來不及喪氣,連同後補上場的南無就通通被能量神的能量光束擊潰了。

三個能量神不可一世地飄在靈戰結界之上,能量神說:「迷信的人們,為什麼要相信那些沒有根據的事呢?所有不能重複證明的事物,都是假的。相信我們吧,我們才是唯一的真理。科學帶給我們認識真實世界的能力,為我們的生活帶來安全和便利。你們還是來完成我們的任務吧,完成我們的任務,我們就給你可以破除所有迷信的最強武器。」

聽到可以得到最強的武器,垂頭喪氣的事務員們一瞬間燃起好奇心。「我快死了」很快就想到,要是我們得到了最強的武器,說不定可以使用它來打敗科學神。

時間神、能量神與空間神分別交給事務員們一個任務。能量神的任務,是在頂好超市裡找到單價最低但熱量最高的食物,這是「能量與效率」;空間神的任務,是使用有限張數的圖畫紙,建造最堅固的平台,這是「空間與實用」;至於時間神,它要求事務員們設計出一種可以準確計量出「一分鐘」的工具,這是「時間與便利」。


事務員們想盡各種方法,終於成功地完成了科學神的三個任務,得到了科學神的最強武器「真理守護者飛彈」。飛彈的外殼寫著:「真理的守護者,破除一切的迷信。」飛彈的威力非常強大,一擊就可以造成神靈20000點的傷害。

眾人興致勃勃地召喚出靈物池,把裡面最強的神靈都叫出來,一一用「真理守護者」給轟成爛泥。輕鬆贏過了靈物池裡幾個強悍的神靈,眾人興奮地歡呼,只差沒有跳起舞來。不過,等到眾人冷靜下來,才發現有點不太對勁。

「我快死了」說:「咦,怎麼沒有魂力?」
「對啊,這幾個強力神靈少說也有二三十魂力,怎麼一個魂力都沒留下?」神人之靈抓著頭。

這時萬神台亮了起來,能量神的影像浮現在萬神台上,他說:「小子們,不要再迷信了,魂力什麼的要幹嘛呢?任務什麼的也不重要了。你們有了科學的物品跟武器,就能用最快的速度擊敗敵人。哈哈哈哈哈!」

能量神自顧自地說完,影像就消失了。

「可惡,我還是想完成任務啊。真想打敗他們。」死風說。
「可是這飛彈對科學神沒用啊,時間神可以凍結時間。」「我快死了」失望地說。
神人之靈:「是啊,看樣子科學神是沒辦法打敗的。」

萬神台又亮了起來,關聖帝君的影響浮現聲音傳來:「小子們,你們可打敗了科學神?」


十一、欺神

眾人還在想怎麼回答,就聽到神人之靈說:「我們打贏了!」

其他事務員錯愕地看著神人之靈,不知道他為何會這麼說。只聽見關聖帝君興奮地說:「是嗎?太好了,你們把擊敗了他們的信物拿來。」

神人之靈錯愕地說:「信物?」

關聖帝君說:「是啊,科學神被擊潰之後,應該又掉落一些殘骸或物品吧?把那些東西帶來證明你們擊敗了科學神,如此我就會給你們獎勵,也會完成你們的要求。」

關聖帝君說完,萬神台的光芒就逐漸散去。通話結束了。

「你幹嘛騙他啦?」
「幹嘛亂講話!」
「搞什麼啊你!」
其他事務員的指責排山倒海而來。神人之靈壓根沒想到還要有什麼信物,這下子也不知道怎麼收拾,他嘻皮笑臉地說:「好啦,我去跟他講啊。」

神人之靈坐到萬神台前,喊著:「關聖帝君,請出來吧!」
一會兒,關聖帝君的聲音傳來:「怎麼?」
神人之靈:「我剛是騙你的啦,我們打輸了。」
關聖帝君一愣:「騙我的?」
神人之靈笑著說:「對啊,騙你的啦。」
「碰!」的好大一聲傳來,聽起來像是關聖帝君翻桌還是猛的拍了桌子,事務員們全都嚇了一跳。
「竟敢騙我?好大的膽子!我跟你們沒什麼好說的了。」萬神台再次黯淡下來。

「你在幹嘛啦!」
「你幹嘛不好好道歉?」
「你還嘻皮笑臉,這下怎麼辦啦?」

事務員們對神人之靈隨隨便便的態度忍無可忍,神人之靈這才覺得自己弄砸了整件事,再也笑不出來。

「還是只能道歉吧。」死風說。
「要誠心誠意道歉。」三眼巨嬰說。
「就像是跟朋友道歉那樣道歉吧。」死風又接著說。
「可是他是神耶,又不是朋友。」三眼巨嬰不太確定這樣做行不行。
「這裡有人有不小心讓別人生氣,然後去跟別人道歉的經驗嗎?」有人問,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了搖頭。

第一組的事務員圍坐在一起,愁眉苦臉。這群人年紀最大的不過十三歲,最小的也才七八歲出頭,別說是不經意「欺神」該怎麼辦了,他們連「不小心得罪人、讓人不快,之後該怎麼辦」都不曉得。這事若是放在以前,他們要不打個哈哈混過去,要不就是先逃開「事故現場」再說。要是有大人來主持公道,那首要的事情就是要先瞎扯一些裡由「脫罪」,總之先把責任推個一乾二淨再說。

可是這次沒有大人來主持公道了,混過去的話,這任務也就做不下去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一個提議提出來又被否決,講話的人越來越少,第一組的成員只是一籌莫展地圍坐成一圈。突然神人之靈打破沈默:「我來道歉吧。」

他又坐到萬神台前召喚關聖帝君,萬神台亮了起來。

「小子,又是你,你還敢見我?」關聖帝君仍是怒氣騰騰。

神人之靈一反之前的嘻皮笑臉,誠懇地說:「對不起,我騙了你,我只是想要你開心。」
關聖帝君聽見神人之靈的道歉跟理由,怒氣稍減了些,但仍然不解地問:「讓我開心?是什麼意思?」
神人之靈誠懇地說:「我只是覺得要是你以為我們打敗了科學神你會比較開心,所以才這麼說。」

這理由聽起來半真半假,關聖帝君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不要相信。

帝君考慮了一會兒,終於嘆了口氣:「好吧,念在你年紀尚幼,我就相信你。你若不是真誠之人,就是個虛偽之徒吧。你們給我說說科學神的能力。」

一直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的其他第一組事務員,這才鬆了一口氣,七嘴八舌地說起稍早那場一面倒的戰鬥。

帝君聽完,想了一會兒,他說:「原來如此,真是難以對付。好,我指點你們一條方向。你們去找玄天上帝,他從呂洞冰那裡借了一把七星劍,後來就沒還了。你們去跟他把那把劍拿來,噢,借來,反正也不是他的劍,借來用一用也沒什麼。以你們的實力,加上七星劍,應該就打得贏了吧。」


十二、七星寶劍

總算平息了關聖帝君的怒氣,離開事務所前第一組的成員遇見了第二組的成員,三眼巨嬰語重心長地對第二組的成員說:「你們千萬不要騙關聖帝君,他會非常非常生氣!」


第一組的成員在網路上查到,從北新竹車站的後站出去,沿著路一直走,就有一間供奉玄天上帝的「北極殿」。小組成員在北極殿前拿出萬神台召喚玄天上帝,一個蒼老的聲音說:「你們到底想幹嘛?不要再過來了!再過來我要叫囉!」

事務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搞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死風試著解釋自己這一行人是來借七星劍的,不過那個蒼老聲音的主人像是什麼都沒聽進去,就只是反覆說著:「不要!不要過來!不要!再過來我要大叫囉!」無論事務員這邊怎麼安撫怎麼解釋,都沒辦法好好溝通。

終於蒼老聲音的主人到了崩潰邊緣,激動大喊:「阿龜!阿蛇!快出來救救我啊!」

靈戰結界開啟了,在靈戰結界前面立著一面直徑約三米高兩米寬的巨大龜殼,龜殼斜後方站著一個紅色長袍的男子,握著一把蛇形長劍,五官與常人沒有不同,就只是嘴角透出一條蛇般的細長舌信。在大龜殼正後方坐著一個老人,手持一把金光燦燦的寶劍,這人就是玄天上帝了,持著龜殼大盾的是龜將軍,握著蛇形長劍的則是蛇將軍。

玄天上帝說:「阿龜阿蛇,快把他們趕走,他們一定是要來搶我跟洞冰的寶劍!」

龜將軍和蛇將軍對看一眼,各自嘆了口氣。蛇將軍向前兩步往站在前排的「我快死了」斜刺一劍,「我快死了」毫不猶豫地拿著小盾牌、頂著頭盔、穿著盔甲迎了上去,在他想來,蛇將軍這一劍看起來軟弱無力,絕不能對他造成什麼傷害。果然這一劍雖然用刁鑽的角度閃過了小盾刺在「我快死了」的鎧甲上,但鎧甲毫髮無損,「我快死了」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我快死了」還沒來得及開心,蛇劍突然閃過一陣墨綠色的光芒,一股墨綠色的霧氣四散噴出,把整個第一組的事務員都籠罩起來。眾人來不及屏住呼吸,都吸進了兩三口,一陣嘔心不快,每人都受到了三點傷害。

蛇將軍退回巨大龜盾之後,吐著蛇信溫和地說:「這不是一般的蛇毒,每回合都會造成你們每個人三點傷害。你們都還只是孩子,我不想傷害你們,識相的話,就快走吧。」

可第一組的事務員怎麼甘心這樣就打道回府?沒有人下令,負責強力攻擊的三眼巨嬰和神人之靈拉開賽夏弓,朝著蛇將軍一箭射去,想要先把沒有防護的蛇將軍解決了,再把移動緩慢的龜將軍包圍起來,慢慢尋找他的破綻。

沒想到龜將軍大喝一聲:「龜甲萬…..敵!」龜盾閃現出一個無比巨大的虛影,兩只箭矢集中這個虛影,就像撞到實體一般彈回。事務員們仔細打量這個龜盾的虛影,發現它足足有二十公尺長寬,把整個攻擊面都滴水不漏籠罩起來。

「這怎麼打得過啊?」事務員們腦海裡都閃過一樣的念頭。

一回合過去,眾人又受到了三點傷害,三眼巨嬰、神人之靈不放棄地放著箭,南無大開大闔使出拳法對著龜盾一拳一拳打去,全都徒勞無功。唯有穿著全副裝備卻沒帶武器的「我快死了」,一邊感覺著中毒的身體正一點一點流失著體力,一邊飛快地轉著腦袋,想找出能夠打贏這一仗的戰術。

第三回合時,他終於想出了一個可能的戰術,他指揮著隊友分配工作:「南無,你對龜將軍放冰凍咒;神人之靈,你對三眼巨嬰施放周倉給我們的奮勇殺敵咒;三眼巨嬰,你攻擊蛇郎君。」

眾人立刻就想通了「我快死了」的打算,南無從背包裡拿出「冰凍咒」,對著龜將軍擲了過去,咒術在接近龜將軍時發動,把龜將軍困在一個透明的巨大冰塊裡,龜盾的虛影立刻消失無蹤。奮勇殺敵咒讓三眼巨嬰的右臂漲大了一倍有餘,青筋浮起糾結;賽夏弓的弓弦被拉得渾圓飽滿,箭簇也因為咒術的關係隱隱泛著雷光。

蛇將軍遠遠看著苗頭不斷,快步往蛇將軍後頭跑去,但已經慢了,三眼巨嬰一箭射出,在空中拖出一道電光,正中蛇將軍的胸口,蛇將軍的靈立刻化成點點星光,只有蛇劍掉在地上。

龜將軍這時剛好掙脫了冰塊的束縛,眼看蛇將軍的靈已經散了,他說:「罷了罷了。」把龜盾一丟,轉身往大殿裡走去。

玄天上帝對著兩人大喊:「等等,你們幹什麼?快保護我啊?」龜將軍充耳不聞,就這樣走進大殿裡。

事務員們往玄天上帝走去,好聲好氣地說自己只是來借劍的,但玄天上帝說什麼都不敢,眾人狠下心來,只好動手「借」了。沒有蛇龜的幫助,七星劍三兩下被事務員們「借」走。玄天上帝坐在地上哀嚎不已:「你們為什麼要搶這把劍?這把劍是我跟洞冰友情的證明啊啊啊!」

眾人好不容易拿到了七星劍,卻覺得不太對勁,這劍…..怎麼不太鋒利?

「三眼巨嬰」拿著七星劍試探性對「我快死了」的盔甲一砍,卻連一道傷痕也砍不出來。

「這七星劍怎麼看起來爛爛的?」死風說出所有人心裡的感想。

玄天上帝說:「誰跟你們說這把劍很強的?為什麼要這樣騙你們來搶我的劍?這把劍根本就不強啊!快還給我!快還給我!」

事務員們眼看七星劍沒什麼用處,又看看玄天上帝哭天搶地的樣子,也就把七星劍還給了玄天上帝。「我快死了」拿起了龜將軍丟在地上的龜盾,「好重啊!」他發現自己得要雙手才能舉得動這個巨盾。他雙手持著把手,把盾往地上一放,龜盾的虛影浮現在空中,比剛才龜將軍使用時小得多,大概只剩五公尺長寬吧,但也足夠徹底為一兩位隊友擋住攻擊了。

三眼巨嬰拍了拍「我快死了」的肩膀,笑著說:「唉呀,這下你可真的刀槍不入,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大石頭了!」

死風撿起蛇劍比劃了兩下,還看不出這把劍有什麼功能,轉頭對著大夥說:「這下怎麼辦?那把七星劍根本不能打敗科學神啊。」
神人之靈:「就跟關聖帝君說吧,看他怎麼說。」

眾人拿出萬神台,開啟跟關聖帝君的通話。

關聖帝君:「你們拿到七星劍了?」
死風:「拿是拿到了,但七星劍很爛啊!」
關聖帝君驚訝地說:「什麼?」
三眼巨嬰:「沒錯,是把爛劍,連我們的鎧甲都砍不破。」
關聖帝君想了一想,想通整件事:「原來如此,難怪啊難怪。那你們就靠不住了,只好等我有空再去收拾科學神了。就這樣吧。」

關聖帝君說完,也不等第一組的事務員們發表意見,就結束了通話。

死風:「現在呢?」
神人之靈:「問問看媽祖吧,說不定她有辦法。」

眾人開啟了跟媽祖的通話,把前後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說。

媽祖:「果然啊,連你們這些經歷過各種事情的事務員都打不過的話,也許就沒人可以擊敗科學神了。我有一個想法,也許可以試試看。你們知道三山國王嗎?他們是客家人的神明,客家人幾百年前進入原住民的地方,跟各個地方的原住民爭鬥了幾百年。後來,客家人的信仰也變得稍微不同了,加入了許多原住民的文化跟儀式。我想,如果有一種辦法,可以讓我們跟科學神和平相處、互相接受的話,也許三山國王就會知道那種方法。」


十三、三山國王

第五天,也是營隊的最後一天,第一組的事務員們全員到齊,他們有預感,在今天,故事會有一個結局。

根據媽祖的提示,事務員們要去找三山國王,問出可以讓「舊神」跟「科學神」和平相處、互相接受的方法。

南無想起之前參加光合的走新竹時,曾經在芎林聽過三山國王的故事。眾人走到高鐵站,發現「台灣好行獅山線」就有經過芎林。


來到了芎林大街上的廣福宮,第一組的事務員們進去參拜了一輪,在召喚三山國王之前,討論著這次又會遇到怎樣的戰鬥或刁難。

出乎他們的預料,這次回答他們的不是三山國王的部將或護法,直接就是他們三人出面了。

明山國王:「真不錯啊,好孩子們。你們來找我們三個老爺爺做什麼?」
神人之靈:「媽祖說你們可能有讓舊神明們跟科學神和解共存的方法?」
巾山國王哈哈笑著說:「是啊,但我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除非…..你們陪我們活動活動筋骨吧。」

眾人進到了靈戰結界,對面站著三顆表情誇張的「老石頭」,每顆石頭前面還各自立了一個告示牌,上面寫著各自的自我介紹跟「特技」,特技下方還附有「使用說明」。

獨山國王像個和藹的老爺爺親切地說:「來來來,先參觀一下,參觀一下。」

三位王爺共有的特技是「你來我往」,可以跟敵方一個成員「交換位置」。巾山國王獨有的另一個特技是「石敢當」,可以為同伴一人擋下攻擊;明山國王的特技是「石力萬鈞」,效果是集氣一回合,造成三十點傷害;獨山國王的特技則是「咒不用錢」,效果是可以不計成本地使用咒術。除此之外,令人特別頭痛的是三山國王的防禦力都有10,一般的攻擊還沒有辦法造成傷害。

事務員們一一看完介紹牌,覺得三山國王雖然有著諸般莫名其妙的特技,但也不是完全贏不了。由於三山國王有「你來我往」這個可以跟對手交換位置的法術,多一個心眼的「我快死了」決定讓南無先上場,他跟灰死神靈一起先在場下看看情況。眾人知道「我快死了」有時可以想出改變戰局的對策,對這個安排也沒什麼意見,眾人討論了戰術,各自分派任務,就站成前二後二的陣型。

「好了嗎?那就開始囉?」獨山國王笑著說。

明山國王哈哈笑著:「那我先來我先來。」明山國王快速滾動起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眾人一陣眼光之後,明山國王跟負責強力攻擊的三眼巨嬰竟然換了位置。三眼巨嬰剛在賽夏弓上搭上箭拉開弓弦,就發現自己站在敵陣之中,下意識地就想轉身把箭對著身旁的獨山國王。

獨山國王眨著眼說一臉無辜地說:「唉呀,怎麼能把武器對著自己隊友呢?」

三眼巨嬰發現,他竟然不能轉過身來面向同一邊的人,只能把箭頭對著對面的四個對象。

巾山國王:「就是啊就是啊,換我啦換我啦!」他也快速轉動起來,另一個第一組的攻擊手神人之靈也被換到了對面。這下兩邊陣營成了神人之靈、三眼巨嬰跟獨山國王在一邊,巾山國王、明山國王跟南無、死風在一邊。

眾人還沒搞清楚狀況,獨山國王威風凜凜地大喊一聲:「看我的咒!咒咒咒!咒!咒咒!」

一道道閃電跟雷光落下,死風跟南無閃過了五雷轟頂咒,但卻沒閃過冰凍咒,雙雙被封在冰塊裡。

三眼巨嬰跟神人之靈看著對面變成冰雕的死風跟南無,兩人對看一眼,都不知道這仗還能怎麼打下去。

結界外的「我快死了」靈機一動,對著靈戰結界內大喊:「你們就射換過去的那個石頭啊!」三眼巨嬰一愣,隨即也想通了其中的道理,彎弓搭箭就往對面的巾山國王射去,在大石頭表面上劃下了一道擦痕。

巾山國王哇哇大叫:「臭小鬼頭!看我撞你!」巨石把三眼巨嬰撞得飛了出去,三眼巨嬰攤在地上,眼看就要因為用光體力而退出靈戰結界了,突然一張符咒飛來,發出一道光芒罩住三眼巨嬰,讓他的體力迅速回復。三眼巨嬰站了起來,莫名其妙地看向施咒的人,竟然是獨山國王。

只見獨山國王大力哼了一口氣:「哼哼!隊友就是要互相幫助啊!看我的『咒不用錢』!」

一道巨大的閃電朝變成冰雕的南無劈了下來,在冰雕裡的南無心想這下難逃一死了,一顆大石頭快速滾上了一道斜坡飛了起來,剛剛好就擋在雷電跟南無的中間,為南無擋下了這道閃電。

巾山國王一個甩尾急煞車轉身,在地上拉出了一道長長的煞車痕,長長的白色鬍鬚迎風飄盪,他帥氣地說:「小朋友沒受傷吧?我的特技『石敢當』,一定會為隊友擋下攻擊的。」

「看我的『石力萬鈞』!」明山國王朝著獨山國王猛力撞去。
「五雷轟頂咒!」獨山國王對著對方整個陣營—包括明山國王跟巾山國王—放出一道道電光,。
「小朋友別怕!讓我的石敢當守護你們!」巾山國王全場滾來跳去,幫每一個事務員擋住了所有的雷電。

就這樣,靈戰結界裡,巾山、獨山、明山國王打得熱鬧非凡。第一組的事務員們一開始還有點錯愕,後來一個個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是怎樣啦!」死風一直笑個不停!
「竟然是三個小屁孩,不,三個老屁孩耶!」灰死神靈說。
「他們自己打自己就快死了啊!」神人之靈笑倒在地上。
「這場架也打得太有趣了吧!」三眼巨嬰非常開心。

沒多久,三顆老石頭鬧得氣喘吁吁。獨山國王說:「小伙子們,你們怎麼不打啊?好累啊,該你們了!」


南無笑哈哈地走到場中間,擺出架勢,在三顆老石頭之間打了一套拳,三顆老石頭各自受了幾拳幾掌,隨即散成了一道道光華,光華散去,只剩下相同形貌但大小只有巴掌大的三顆小石頭。

獨山國王:「啊,好舒服啊!好久沒有像這樣活動筋骨了。」
巾山國王:「是啊是啊,多虧你們這些小伙子。」
明山國王:「對啊對啊,好了,你們可以走啦。」
灰死神靈:「等等啦,你們還沒告訴我們讓舊神跟科學神和平共處、互相接納的方法。」
獨山國王:這個啊,那個喔,這樣啊。其實呢,我們也不十分清楚啊。但若是世上有這種方法,我們想只有那一個神明知道。那就是古神。」
巾山國王:「古神喔,對啦,他也許知道。他是我們所知道的最古老的神明,在人類剛出現的時候,他就已經存在了。我們是在跟原住民的戰爭中認識他的。」
明山國王插嘴:「他雖然是原住民相信的神,但跟我們漢人的神明不同,他不會特別幫助原住民攻打或反擊漢人。我們認識他幾百年來,都還沒搞清楚他在想什麼。不過我覺得若是世上有這種讓人們和平共存的方法,我想古神一定知道。」
巾山國王又把話搶回去:「他在各種傳說中有各種名字,雖然知道他跟相信他的人越來越少,但要說到誰最瞭解這個世界,那一定就是古神了。如果你們要找到古神,那找到一個巨大的天然的東西,在那個前面呼喚他,他也許就會回應你們…..」
話還沒說完,明山國王摀著巾山國王的嘴,想要插話,巾山國王反手扯著明山國王的嘴巴,讓明山國王也講不出話來,兩人打打鬧鬧的,滾到了一旁去。
置身事外的獨山國王說:「啊,對了,如果你們讓他心情好的話,他大概會更願意幫助你們,只要你們帶去你們喜歡的東西送給他,他一定也會喜歡。像是那些會進山裡打獵的原住民,都會帶酒跟煙去請他喝跟抽。快去吧,小伙子們。」

告別了三山國王,離開廣福宮,第一組的事務員搭上了台灣好行,窗外剛巧下起了滂陀大雨。眾人各自坐在位置上,想著附近哪裡有「巨大的天然的東西」,然而他們所知道的「巨大的自然物」都太遠了,「神靈事務所」這活動只剩下不到半天,恐怕是到不了的。

最後一天了,難道最後還是幫不了渡邊龜作、解不開任務嗎?

車子開進了高鐵站的公車島,眾人一一下車。「我快死了」看著打在遮雨板上的大雨,突然間想到:「『大雨』不也是一種巨大的自然物嗎?」

他把這個念頭告訴其他事務員,眾人一致同意,眾人就在高鐵站外的一個角落擺出萬神台,試著召喚古神。


十四、古神之戰

灰死神靈虔誠地召喚古神,萬神台上靈光閃耀,一個難以形容的聲音響起:「嗨,孩子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神人之靈:「我們想要知道讓舊神跟科學神和平共存的方法。」
古神:「這麼湊巧,也有另外一組人在問我一樣的問題。那麼,我就一起告訴你們吧,你們到你們工作室的二樓集合,等你們人到齊了,再召喚我,我會告訴你們我所知道的。」

第一組的事務員們想起第二組的事務員。這幾天,這兩組少不了彼此比較進度跟酸言酸語,沒想到最後還是得要一起解開最後一個謎題。

第一組的事務員回到工作室,第二組的事務員已經等在那裡。

大家都知道這應該是最後一站,古神感覺上也不是好對付的。兩組事務員們各自召喚出商店,把商店裡所有用得上的商品都買下來,打算傾盡全力來打這一仗。

準備好了,眾人短暫商議之後,決定由灰死神靈來召喚古神。

灰死神靈對著萬神台微微鞠躬:「尊敬的古神啊,請你現身吧。」
古神的影像顯現在萬神台上,你很難說出那是個什麼,或像是個什麼。那是一座大山也是一棵古樹,是一條大川也是一顆巨石,是一頭猛獸也是一位智者。

古神:「你們能夠去找尋這個方法,我覺得非常高興。我很樂意告訴你們,但有時候,不管是方法或者道理,用說的都是講不清楚的。不如……不如我來安排一場戰鬥,在戰鬥中,也許你們就會體會你們想要追求的、讓科學與舊神和平共存的方法吧。」


眾人進入了靈戰結界,發現古神展開的靈戰結界有平常的兩倍大。巨大無比的古神如古老山脈般屹立在正中間,第一組跟第二組的事務員則各自在巨大結界的兩側。

古神:「那就開始吧,希望你們可以體會。」

古神大手一揮,兩個熟悉的角色出現在第一組的事務員面前,是那一男一女兩個賽夏獵人。

男性的賽夏獵人笑著說:「又見面了。」
女性的賽夏獵人笑著說:「有沒有長大一點啊?」

兩邊閒話了幾句,賽夏男獵人說:「那麼,就開始囉。」他拿起獵刀,往前排的「我快死了」攻來。

士隔三日,第一組的事務員已經不是吳下阿蒙。「我快死了」用神龜盾擋下了男獵人的獵刀,也用神龜盾的虛影擋下了女獵人射向神人之靈的箭。

灰死神靈施展出五雷轟頂咒,神人之靈放出蛇劍的蛇毒,不出一個回合,就把兩個賽夏靈擊潰了。

消失之前,賽夏女獵人笑著說:「有長大耶。」

兩位賽夏獵人的靈剛消散,古神的大手又在結界上揮了過去,國民黨老兵隊跟國民黨親衛隊就出現在場上……。就這樣,在這幾天曾經見過的角色一一被古神召喚出來,一場又一場戰鬥持續進行著。第一組的事務員們展現出這幾天學會的戰術,合作無間、有驚無險地打倒一個又一個敵人。

說是敵人,好像又不只是敵人。像是一次回顧,這幾天的經歷透過一次次的戰鬥再次浮現在事務員的心中。

終於,所有的角色都被打敗了,古神的身影漸漸消失。戰鬥終於結束了,事務員們離開靈戰結界,發現渡邊龜作的身影出現在萬神台上。

騎在渡邊蔭蝶上的渡邊說:「嗨,小孩們,你們懂了嗎?這就是我想要告訴你們的道理。有人想通了嗎?」

事務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知道了些什麼,又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看事務員們傻忽傻忽的樣子,渡邊笑著說:「也是太難了啦。好吧,我來解釋解釋,懂得多少就是多少了。我是古神,也不是古神。你們可以把整件事情想成『一開始就是古神在安排整件事情』,也可以想成『古神從某個時候開始假扮成渡邊龜作』,無論『真實』是什麼,無論那些『真實的守護者』說了什麼又想要毀滅什麼,只要還有夠多的人願意像你們這樣享受『過程』的樂趣,像你們這樣願意用想像的力量去相信故事與傳說,像你們這樣能夠喜歡在故事與傳說中得到快樂與滿足,那麼舊神與科學—不是跟科學之神喔,是跟科學—就有和平共存的可能。」

渡邊的身影漸漸消失,留下最後一句話:「這就是我想要告訴你們的答案。」


十五、回到日常

五點了,事務員們的父母來接小孩,幾個小孩還若有所失的,幾個小孩興奮地說著剛才那場華麗的大戰鬥。

神靈事務所結束了,事務員們回到日常生活之中。
願神靈還在,在日常生活之中。




影像紀錄: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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