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6.16_北埔神靈事務所

這天,剛好北埔大廟前就有活動,人山人海,舞台上有月亮姐姐,小巷裡還有親子闖關活動。我想像今天這個活動要怎樣才能辦到這麼多人,大概想了三十秒,就放棄了。 無論如何,要是在地歷史能夠有這麼多人一起來了解,那該有多好。這種辦好辦滿共襄盛舉的才能我自知沒有,只好無條件支持肝臟王菩薩(?)。 小孩共九個,分成兩組,男孩們跟女孩們。女孩們全都是第二次參與的老手,熟門熟路。男孩們兩個是新來的,兩個今天無心戀戰,只有一位既有經驗也有動力。 無論如何,人生在走,故事也要繼續。 我們跟著故事走訪幾個歷史地景。 首先是慈天宮的觀音嬷,她歡迎我們的到來,希望我們去後山調解神靈之間百年的紛爭。並且指派了祂的部下協助我們,分別是背著石桌的鳳凰鳥、袋子裡裝著小孩的頭的胖和尚、穿著鹿皮的人,以及大名鼎鼎的雷震子。 得到幫助之後,我們往後山出發,在開闢百年紀念碑,賽夏年輕人的靈魂告訴我們賽夏人與客家人在北埔爭地的百年爭端,並且指引我們去尋找北埔事件中北賽夏的領導者Taro' a 'Oemaw,日本名伊波幸太郎,漢名趙明政。 在國民黨美學的復中興紀念碑上,我們找到了趙明政的名字,也知道了北埔事件大致的始末。碑上說,是一群抗日烈士對日本人發動了反抗。 但真相是如此嗎?我們去找北埔事件受難者中階級最高的日本官員,時任北埔警察支廳長的渡邊龜作。 在山頂上的公園,我們見到了坐在石碑上的渡邊,他在表達完自己對北埔事件的感傷之後,要求我們去和事件中罹難的女人和小孩談談。 我們在一個題字被改過的紀念碑背後,找到了渡邊龜作妻子的名字,渡邊ケイ。我給孩子們一份罹難者名單,請孩子們算算當時死了多少女人跟小孩。 在將近六十位罹難者裡,約有一半的女人和小孩。也許因為是小孩,有些孩子更有感受。 我透過故事裡的渡邊ケイ問孩子們:「怎麼和解?」 但事情應該更加複雜。我們回到復中興紀念碑尋找北埔事件的策劃者蔡清琳。 透過蔡清琳的說明,我們得知北埔事件的另一面,是殖民政府對本島人(當時的台灣人)與內地人(日本本土出生者)的差別待遇,引起當地客家人與賽夏人的不滿,結下了許多深刻的仇恨,這份恨意,到了以命相拼的程度。 國民政府說北埔事件是抗日,日本政府則說他們是慘忍的暴徒亂黨,但對蔡清琳、渡邊等人來說,則是許多悲傷的總和。 面對這麼複雜的事件,該怎麼和解? 在金廣福公館,昔日的北埔警察支廳前,我們討論。 孩A:大家一起開個派對 嗯,聽起來.....可以? 孩B:叫他們道歉 但渡邊龜作跟蔡清琳都覺得對方也有錯啊。 孩C:商量一下,讓蔡清琳再當警察 可是他已經死了......。 孩D:互相道歉 啊他們就說不道歉啊 孩E:盡量彌補對方的損失 你的意思是說,看做什麼可以讓對方的損失減少或恢復?比方說日本政府應該要重新公告,蔡清琳這些人不是暴徒,是殖民統治不平等待遇的受害者。(當時的用詞比較複雜,大意是如此) 孩C: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孩B&D:嗯,請他們針對自己做錯的部分道歉。 我很喜歡孩子們的答案,真心覺得值得將這個島嶼的將來,託付給他們。 雖然我們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到這些事,但我們至少有了個想法,能夠回覆觀音嬤的囑託。
我們在山道旁發現臺灣鳳蝶,又名渡邊鳳蝶,是渡邊龜作首先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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